秦小妹和张木莲帮着秀珍搬东西去大队部安顿,李树和老钱夫妻俩则是带着两个老人先回去准备晚饭。
已经开始化冻,气温比下雪时候更低,冷的人牙齿打颤,抱着孩子先回去的春草已经烧上了炕。
和她一样住在大队部妇联的妇女还有两个,两年前她们在队长帮助下,紧挨着办公室盖了两间小房,盘了炕。
当然,这里毕竟是大队部,能住在这里的妇女又大都是已经嫁过人把户口迁出去的外村人,因此土地不能划给她们个人居住,盖的小房也还叫妇联办公室。
可仅仅只是这样一处安身之所,对她们来说也已经是极大的安慰了,至少她们还能自由自在的活着,不用带着麻绳上山去找歪脖子树。
等屋子里暖和起来,妹娃很快睡了过去,春草将孩子放在炕上盖上小被,才开始帮忙收拾秀珍带来的东西。
“这棉被不错,挺厚实的,今儿晚上就用吧。”秀珍把被子铺上炕,眼里的希望之光比结婚那天还盛。
现在想想,当时她还以为跳出火坑了呢。
果然谁也靠不住。
几人正在小屋里收拾着,另外两个住在隔壁的妇女也回来了。
化冻以后村坊就要恢复给公社的豆腐供应,她们这几天忙着泡豆挑豆,清洗模具打扫卫生,工作量不小,一早开始忙活,直到快吃晚饭才回来。
知道秀珍明天就要离婚脱离苦海,到妇联来和她们作伴,两个妇女都是打心里替秀珍高兴的。
大家经历大差不差,因此并不像村里那些老古董似的看不起离婚的秀珍,知道她带着孩子单过,忙不迭将自己屋里的柴火抱了一堆过来才坐下说话。
从她们嘴里得知豆腐房已经开始忙活了,秀珍有些心急,要不是明天她还得上公社去打离婚证,真恨不得现在就躺下,明天好起个大早去干活。
“不着急,啥事儿也越不过你那事儿去,你先忙着就是,现在豆腐房里人手够用,最累的磨豆的活儿都被人包哩。”
不用问也知道,是周伟珍上岗了。
别看这庄上的妇女人人削尖了脑壳想进豆腐房里干活贴补家用,周伟珍却是十万个不愿意去的。
要不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不进豆腐房里磨豆子就得被扫地出门,她才没那么好心去白干活。
两个妇女显然已经和周伟珍打过交道了,话赶话说到这里,她们忍不住对张木莲大倒苦水。
“主任,让周伟珍到豆腐房来干活儿到底是罚她还是罚俺们?求求您能不能和队长说说,叫她干活的时候不准说话!实在太招人恨哩!”
“可不是···之前见她身上有残疾还要干那累活儿,俺俩还可怜她想帮她抱着娃,她倒好!嫌俺俩身上不干净不让抱!”
所谓的不干净倒不是指她俩身上脏了臭了,而是那天刚好两个女同志身上都来了月经,周伟珍知道以后大喊晦气,说了好多难听话。
气的两个女同志再没说过一句要帮忙的话,干看着她自己挣扎着干活,累了想歇一歇都怕刚得罪的两个同事告她偷懒。
“哼~大家都是女人,照她的话说她和她那两个闺女都是晦气人,那她儿子在她家可太受委屈了。”
难怪二人要求张木莲做主把周伟珍嘴封上呐,这种话都说的出来谁不膈应?
想起没能二访成功的大毛,张木莲点了点头说道:“这人思想觉悟属实太低,我走之前会再教育教育她的。”
有这样一个娘,张木莲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放大毛回去到底是对是错,她想等安顿好秀珍娘儿俩后再去一趟老秦家。
听说了张木莲的打算,秦小妹忙出声制止了她,“要不这回就算了吧?姐明儿直接回公社就行,至于大毛,我帮你看着点儿。”
秦老三家和周伟珍娘四个住一个院儿,她家今天办丧事送秦盼娣上山,张木莲这时候去不太合适。
后知后觉才记起这茬儿,张木莲赶忙点头道:“还是小妹想得周到,那姐就回去了,争取下个月再来一回,到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几人虽然都没去秦盼娣的丧礼现场,但听生产队别的社员说过,她家这回可得罪老鼻子人了。
好几个平时还算说得上话的老邻居都和王芳云撕破了脸,大骂她做人不讲理,外嫁的闺女横死也敢拖回来。
拖回来也就算了,不赶紧找个荒地埋了,竟然曝尸三天才处理,实在是耸人听闻。
这事儿不管谁听了都要骂王芳云干的不地道,委实缺德,就算她拿杨多多流产来说事也平息不了众怒。
听说她挨家挨户的上门去请了不少人,但秦盼娣丧礼来的人并不多。
抬人上山的小伙子更是被王芳云半哭半骗哄上去的,当时好几个家长就急眼儿了,和她吵的差点儿动手。
后头更有秦老大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