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之夜,新郎喝醉了……而且还只是因为一杯合卺酒。
鹿忧实在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连忙捂着唇,肩膀闷笑得一颤一颤的。
怎么会……这么可爱呀。
刚刚还信誓旦旦的和她说不会有事,结果没想到,却是个一杯倒。关键是你说他醉了吧,他也能清醒的和你说话,你说他没醉吧,那确实,整个人已经十分反常了。
比如此刻,非要抱着她去寝宫殿外的花亭里,替她簪花。
在西域,新婚夜,男子都会为自己的妻子簪花。
可怜见的,都醉得脖子都红了,居然还记得这事。
鹿忧看着都心疼了,便也只能顺着他来。
而那花亭显然已经被精心布置过了,立在人造的池水中央,周围垂落着纱帘与珠宝,偶尔被风吹起一角,轻扬起来像是一朵将欲盛放的花。
花亭的廊边,都已经排排点好了烛火,烛影摇曳着,在水中倒映出美丽的涟漪,好似满天星辰都醉在其中,掀起一片流光璀璨。
望着这幅如画的场景,鹿忧会心一笑,随即双臂愈发用力地缠住了他的后颈,提醒道:“慢些,小心掉进水里。”
他步履很稳,但是呼吸却略显凌乱。。
她时刻瞧着,怕一个不小心,两人便坠入廊下的湖水里。
鹿忧埋在他胸前,轻声道:“其实,这个环节可以省去……我们直接入洞房好了。”
今夜的檀迦着实可爱,尤其是一本正经回答她话的时候,不过开口的次数也少,似乎只想听他想听的。
当她说完可以省去这个环节后,他脚下的步子停住了,随后垂眸望着她,在鹿忧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淡声道:“不行。”
他俊美的面容上,好像染上了层薄薄的胭脂,眸中还有因为醉意而泛起的点点浮光,神情虽看着清冷淡漠,但目光却十分认真坚持。
那里面的意思十分明显,那就是:他想要给她簪花。
鹿忧被那样的眼神看着,觉得自己都要醉了,于是便迷迷糊糊道:“簪,想簪多少簪多少,都听你的……”
落在自己身上的眸光,陡然又炙热了几分。
古人云,色字头上一把刀。
鹿忧心叹:古人诚不欺我也。
等她看见花亭地上铺满的海棠花瓣时,不由得勾唇,轻声笑道:“郎君,这里不会是你命人布置的吧。”
王宫里,怎么会有海棠花呢?
檀迦淡淡的“嗯”了声。
随后将她小心地放在玉石做的台子上,目光专注地盯着她看。
“真是你布置的?”鹿忧仰头看他,半晌,才意味不明地问:“你喜欢看我戴花的样子?”
虽然是询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檀迦死死盯着她,道:“喜欢。”
这句话回答的极快,没有一丝犹豫。
鹿忧没想到他回答的这么干脆,伸出手扯住他的衣袖,便很轻松的将人扯到了身旁坐下。
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还是很烫,便道:“你这酒量,到底是有多差啊,哦不,应该说,你根本就没有酒量。”
“这世上,喝合卺酒醉倒的新郎,怕是只你一位了……”
鹿忧伸指戳了戳他的胸口,觉得有些好笑。
檀迦未语,却认真地握住了她的手。
鹿忧将手抽了回来,随即,微微侧过身,轻趴在玉台上,解开束好的长辫,将头发绿至肩后。
三千青丝顿时如瀑般散开,缀在发间的珍珠随之脱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缓缓侧首,回头望向他的眼神里,好像含着无声的钩子。
她道:“新娘一般都会接受花饰,郎君,你不来给你的新娘簪花么?”
听见这话,他这才分了些目光。
鹿忧趴着,感觉到背上触碰自己的那双手,动作十分轻柔。
每簪一朵花在发丝间,他便会用手温柔地抚平其余乱发,甚至,还十分贴心地在她鬓角处,簪了一朵。
不知过去了多久,鹿忧感觉自己随便一动,都会有花坠下来,便懒懒出声道:“太多了……簪不稳……”
檀迦手上的动作僵了僵,过了一会,又若无其事地将多了的花取下来。
他神色认真肃穆,仿佛自己在做一件十分神圣的事情。
鹿忧可稀罕死他这副模样了,连忙撑着身体起来,青丝随着她的动作掉落,那些花也落下去了。
她顾不上这些,抬起手捧住檀迦的脸,爱怜地亲了亲他。
他的轮廓在那些宫灯的照映下,柔和了许多,像是精美雕琢的玉像,令人爱不释手。
鹿忧的心柔软地都要溢出水来了,她靠近着,最后缓缓吻上了他的唇。
簪在发间的花朵,越来越多的坠落下去,可他们无暇去管。
直到鹿忧整个人被放倒在玉台上,玉台的凉意透过肌肤渗入,令她忍不住更加抱紧了身上的人,想要远离那股冰凉。后来,恍惚之间,像是被这样的氛围所染,那玉台也变得逐渐温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