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日常——
时间一晃,已至初夏。
山庄早在大婚前便重新修缮了,如今海棠花谢,唯剩一片青翠的绿色,炽热的熹光洒下,绿叶被光线映照的透亮,偶尔有丝丝缕缕穿过绿叶层叠的缝隙,洒落在枝桠上,那里挂满了祈愿的红色飘带,随风微扬。
这些海棠树下的飘带,都是百姓自发的祝福,当初大婚前便挂满了半个山头,如今,一整个山头都挂上了,每当微风拂过时,飘带摇曳,放眼望去,好似绿叶缀满了繁花。
鹿忧很喜欢这里,婚后第二天便缠着檀迦来了这住。
哪料一上山,她便不想再下去了,美曰其名嫌弃上山麻烦,所以这几个月来,她下山的次数少得可怜,近乎没有。
这天清晨,王宫里派了侍女前来,说是奉王后之命,请公主与驸马回宫参加家宴。
侍女是第一次来这,不免有些好奇地抬头,传言驸马为了公主寻遍了西域的能工巧匠,如今看着山上确实如传言般,修建得如同世外桃源,不免有些惊艳。
哪哪都好,就是格外幽静了些,一路而来,没见着有什么人走动。
她正打量着,领着她走的楼兰,便轻声嘱咐道:公主与驸马应当还未醒,我先领着你,在偏室稍候片刻。”
这个时辰未醒,侍女有些讶异,随后反应过来后,红着脸连忙点着头应下。
走过鹅卵石铺就的路,便见院中长一棵巨大的树,树下有用玉雕砌的台子,台子旁还摆放着一张贵妃榻,不远处的粗壮的枝干上,还绑着格外精巧的秋千。
院中琳琅满目,凡是女子喜爱的物件,这里都有,甚至连屋檐下,都精心悬挂着风铃,只要有风掠过,那声音叮铃叮铃的,清脆悦耳,好听极了。
楼兰带着人从院中小路走去偏室,忽地,房间里传来女子低低的笑声,那声音婉转轻柔,细细听去,却带着一丝不符的沙哑。
她们寻声望去,目光顺着声音落在半开的窗台上时,只是轻瞥了一眼里面的场景,便陡然惊得羞红了脸。
只见一女子,趴伏在男子后背上,身披薄绡,堪堪遮住半边雪白的肌肤,她的一条玉臂似搂似抱般地绕在男子眼前,微抬住他的下颌令他侧首,随即倾身吻了吻他的脸。
那玉絜般俊美的男子被人压在榻上也不恼,反而顺从地侧仰着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和锋利的喉结,滑动之间,蛊惑异常。
后面不知女子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他的脸泛起了丝丝红晕,女子顿时笑了起来,眼角像是浸染了殷红的桃花,衬得那双碧眸里,如湖水般潋滟。香肩外露,衣堪堪蔽体,一颦一笑间,都露出万般妩媚的风情。
他看着她,眸中有些无奈,更多的便是宠溺。似乎是怕她掉下去,原本趴着的他,微撑着半边身子,用手护着她跪在身侧的,薄绡遮掩不住的一条玉腿。
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处于上位,而是沉溺在这种温情的氛围中,任由身上的人,百般作弄,眸中的爱意,全然倾泻。
这种闺房之乐,摆在未经人事的侍女面前,她脸红着,茫然不知所措,最后仓皇的移开了视线,不敢再往那边看,下意识地捂着耳朵,连听都不敢再听了。
心中只道:公主和驸马的感情,果然非同一般。
相较于她的惊慌失措,楼兰倒是像是见惯了般,低声念叨了句:“我的好公主,我的好祖宗,你倒是把窗户关上啊。”
刚开始她见到这种场面的时候,也会害羞不已,毕竟公主实在玩得太开了,驸马又什么都娇惯着公主, 后来次数多了,她便知道公主每次起床前,都会同驸马这般玩笑,渐渐地,眼睛就已经麻木了,甚至每次和参禅都心领神会的,不去打扰。
楼兰不着痕迹地同侍女换了个站位,挡住了那边的风景,不自在地咳嗽了声,道:“我们走吧,公主和驸马……估计快起了……”
言罢,脚下生风,拉着侍女就进了旁边的偏室。
那边,待他们刚走,撑着窗户的竹竿猛地坠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出去有些距离。
鹿忧趴在榻上,如瀑的青丝染了汗,她有些不舒服地将其捋至榻边,发丝即将散落榻下时,却被一双骨节修长的手给拢住了,
她听到这动静,半眯着眼瞧了瞧,勾唇轻哼一声,问:“昨夜怎么没将窗户关上?”
檀迦以手作梳,温柔地抚了抚她的长发,道:“忘了。”
闻言,鹿忧撑起身,含笑问:“那现在将窗户关上做什么?”
她说着,话语停顿片刻,又道:“郎君,日头都升起来了……”
那尾音被刻意拉得很长很缱绻。
偏偏她露出的表情又极致无辜,动作间,露出精致的锁骨,雪白的肌肤上,绽放着红梅,那红梅顺着往下……
檀迦眸光颤了颤,蓦地垂下眼帘,正了正自己被扯乱的内衫,随后又为她将薄绡披好,嗓音低哑:“你再睡会。”
鹿忧靠过去抱住他,依恋地蹭了蹭他的肩膀,阖眼道:“没你我睡不着的~”
檀迦垂首,抚了抚她胭红得脸颊,眼底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