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幼宜换好衣服,弓着身子,捂着肚子,哭丧着脸从屏风后走出来。
“都是各家精挑细选出来的,哪里是随便一点事情就会闹开。”
尺墨正收拾大帐里面的东西,见她弓着腰出来,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扶着她趴在床上,并将毯子拉过来给她盖上。
温幼宜蜷缩在床上哼哼,”不是说生完孩子,就不疼了吗?“
尺墨将汤婆子放在她的身下,心疼的不行。
“咱们干脆回城里住得了,等您小日子结束,再回来。”
“不行。”温幼宜跪趴在床上,“戏台子都搭好了,哪有戏唱一半的道理。”
“王爷今日在做什么?”
坐立难安的在床上滚动。
尺墨习以为常的给她将木床上的被褥铺厚了些。
“王爷带了一队人马出去,眼下还没回来。\"
“夫人,夫人。”
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以及梨一在帐前焦灼的喊声。
温幼宜立即翻身下床,穿好鞋子快速朝外走去。
尺墨抱起大氅匆匆跟上。
两人走到门口,正要掀帘子的温幼宜顿在原地,双手交叠在腹部,面容平静。
“梨一,进来。
梨一立即掀开帘子走进来。
“小姐,王爷回来。”
“受伤了?”温幼宜凝眉,站在帘后听着外面的动静。“外面在吵什么?”
尺墨站在一旁给她穿大氅。
梨一双目垂下,“王爷遇袭,不少弟兄受伤,已经送去医帐。”
“王爷可有受伤?”温幼宜有些紧张。
梨一立即摇头,“王爷没事。”
温幼宜松口气,接过狐皮帽子戴在头上,“我去看看,毕竟现在军队中大夫,九成都是我的人。”
尺墨转身,将桌上包起来的红薯塞给梨一。
“给你跟二哥的。”
梨一愣了一下,眼眶红了点,将红薯连同帕子一起接过,小心翼翼收起来放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地方太冷的关系,属下跟二子总是饿的不行。”
“那就过来我这,炉子上给你们热着红薯。”
温幼宜声音淡淡,掀开帘子从帐中走出。
帐外是呼啸的寒风,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每个人的身上。
身穿铠甲的士兵腰佩长剑,步伐整齐的在营中巡逻。
守在门前的翊羽军见她出来,立即单膝下跪。
“王妃。”
“起来吧,本宫去医帐瞧瞧,尺墨随同,你派个人带本宫过去。”温幼宜一改之前在帐中萎靡不振的样子。
端的是一副大方优雅,京中贵妇的姿态。
她跟守门的翊羽军还算熟悉,对这些人一向是温柔以待,时不时就会让尺墨或者尺素送些热乎的水或者食物给他们。
守卫的翊羽军,每次见到她们三个,就跟见着亲人差不多。
再加上温幼宜的性子好,随行的任务,几乎是众人争抢的。
很快一个带着翊羽军标识的小将小跑过来,兴高采烈的在前面引路。
梨一则转身去了护卫队休息的大帐。
医帐离主帐有些距离,一路上都是来往的将士。
走近时,会有人俯身下拜。
走远后,便有闲散的将士聚在一处小声议论。
尺墨跟在她身边不高兴的冷哼。
前面带路的小将士却不以为意,“王妃不必理会他们,他们就是嘴没个把门的……”
温幼宜目视前方,“这两日王爷在忙什么,总是不见人影?”
小将警惕的扫视一圈,后退一步,小声叮嘱,“王妃,主将的行踪在军中是不允许被过问的,而且王爷也不喜有人探查他的行踪。”
温幼宜先是愣住,随即有些歉意的垂下头,“是我鲁莽了。”
小将忙不迭的摆手。
尺墨眼珠子一转,满眼好奇的同小将问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王爷曾经的丰功伟绩。
医帐处在整个大营的东侧,是除了主帐最安全的位置,医帐之后便是层层把守的粮草。
被围起来的医帐前,守门的士兵抬手拦住三人。
小将摸出腰间的令牌,丢给守门士兵,“你们老大呢,怎么是你在守门?”
问完将身后的两名女子让出来,“这位是翊王妃。”
守门士兵立即俯身行礼,“见过王妃,小的是今日才被调来的,领队特意叮嘱过,凡是进医帐的人都要经过盘查。”
“还望王妃恕罪。”
温幼宜柔柔一笑。“你按照规矩办事,何罪之有。”
守门士兵脸一红,摸着后脑嘿嘿一笑,将门口让出来,“王妃您请,王爷在最大的那间帐中。”
连成排的医帐是连绵不绝的痛呼呻吟声。
有小大夫端着血水匆匆跑过,溅出的血水落在温幼宜的身侧,被她面不改色的忽视。
最大的那间医帐前,锦书面容严峻的守在外面,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