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死在河里?叶晔眸光一闪,总觉得哪里不对,就算他发现了尸体,也应当是在义庄发现的啊?那日斗篷人已经被他的“八阵锁”给伤了,难不成他还专门回去了一趟去移尸体?
想不清楚的叶晔继续仔细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一个大胡子大汉忽而将手中的铁锤“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管他乜嘢(什么)百足阵,我哋有咁多人(我们有那么多人),还会怕一个小小嘅阵法唔掂?(小小的阵法不成)唔如我哋兼埋冲入去(不如我们一起冲进去),为门下弟子报仇!”
假山后头的云瓷宁眨了眨眼,扯了扯叶晔的衣袖道:“臭屁医生,那个大胖子在说啥?”
正聚精会神听着几人谈话的叶晔突然被人向后扯了一下,有些不耐烦道:“听不懂。”
“切。”云瓷宁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停在树梢的秃鹫忽而眨了眨眼睛,振翅飞走。
湛蓝的天空之上一只白鹤紧跟而来,发出一阵鹤鸣,高昂如同昆山玉碎,清脆如同芙蓉泣露。
那鹤拍着翅膀呼啦啦停在叶晔的身旁,“吱——”的一声,尖利而又刺耳,同方才在天上发出的那声鹤鸣完全不同。
叶晔知晓,鹤只有在惊慌时才会发出这样的叫声,迅速将它脚上绑着的信封拆下,还未缓过神来,便听外头一声大喝:“什么人?出来!”
看着面前单脚立着的鹤,叶晔忽而生出一个想将它煮了吃的想法。奶奶的,这只蠢鹤,直接把他们全都暴露了。
“贫道叶晔,途经此地,不曾想遇见这般多江湖好汉,当真是长了见识。”叶晔连忙起身,一脸狗腿地笑,却并未向前走,一直将身后的云瓷宁等人挡住,他身后的云瓷央要照顾晕着的文茵,云瓷宁不会武功,只有淳熙一个人能帮他,只怕不能同这些人正面对上,还是先搞好关系再说。
大胡子将地上的铁锤拎了起来,在面前转了一个圈,看似极重的铁锤,在他的手上却四两拨千斤,如同泡沫般好掌控:“小喃呒佬(道士),呢度可唔系你乱噉嚟地头(这里可不是你乱来的地方),赶紧返归喝奶去吧哈哈哈!(赶紧回去)”
大胡子笑的张狂,并未对面前站着的这个年轻人有多重视,面上的胡子一抖一抖,一脚踏在地上,恍若天地都要为他抖上三抖。
叶晔面上笑容未变,置于腰前的手却攥紧了自己的腰带,眸子中闪过一丝杀气。
“喂!”蹲着的云瓷宁拽了拽他的衣摆,“怎么办?”
“干掉他们。”一个不留,尤其是那个大胡子,敢让自己回家喝奶,老子打的你跪下叫爷爷!叶晔差些咬碎一口银牙,低声道。
“好!”云瓷宁点了点头,对身后的人道:“我数到三,我们一起冲出去。”
不是,你都不会武功你冲什么冲啊?还未等云瓷央和淳熙开口回答,云瓷宁却早已率先出声:“三!”
“咻——”只见一道身影如清风般自假山后头刮了出去,手中的手术刀蝶般窜出,钉在向自己扑来的身影之上。
长剑也好,大刀也罢,等他们近身时,正是手术刀能够发挥最大效用的时刻。
仍旧蹲着的云瓷宁没想到叶晔竟然反应那般快,扭头看了一眼仍旧在自己身后的淳熙道:“还愣着做什么?杀呀!”
“奶奶的,不是说好了数到三就出来吗?你们坑老子呢?”扔完手术刀的叶晔一个转身抽出自己背上的剑,堪堪抵挡方才朝自己攻来的一招,骂骂咧咧道。
提着剑出来的淳熙抽了抽嘴角,谁知道云瓷宁第一声便喊“三”啊?
眨眼间两人已经加入战局,云瓷宁看了看扶着文茵的云瓷央,抽出他腰间的剑道:“我也去帮他们!”
“小妹!”云瓷央还未来的及腾出手把自己的剑夺过来,云瓷宁的身影便早已消失不见。
这紫竹林前头站着的可不是什么虾兵蟹将,各个都是武功高强的江湖前辈啊,她一个连基本功都没练好的三脚猫,去凑什么热闹?你确定你是去帮忙而不是去拖后腿的?
事实证明云瓷央还是太低估了云瓷宁的猥琐与不要脸的程度。
只见自家小妹提着自己的剑悄咪咪地跟在淳熙和叶晔的身后,看那个人快没气了便凑上去补一刀,专门捡人头。
瞧见这一幕的云瓷央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我哋(我们)杀妖女系替天行道,却唔想你们竟替这妖女搏晒命(卖命)……”大胡子一句话还未说罢,便被叶晔刺了一剑,收剑的叶晔一挑眉毛,看着剑尖的血道:“大胡子,你的废话太多了。还有,老子听不懂你说的啥意思。”
其实叶晔是听得懂的,不然也不会因为他那一句“回家喝奶吧”那么生气。
看着倒在地上的大胡子,云瓷宁好奇地凑了过去,蹲在那人身旁看着他手里拿着的两个铁锤,光瞧瞧都觉得很重,自己肯定拿不起来。
小黄鸡的重剑都差点把自己带进河里去,这个铁锤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了。
“哎。”跟在他们身后捡人头了那么久的云瓷宁都没挑中一件自己心仪的武器,不由得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