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低沉的声响,屋内的一个暗格被曲千靥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摆放整齐的琉璃瓶,在阳光的照射下,这些瓶子似乎在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琉璃瓶中盛放着的,是各式各样的奇珍异草,有的叶子是心形的,有的根茎如同孩子的脸一般,还有的长出的果子格外讨喜……
“虽然一般的香料那虫子也吃,但为了尽快将它从身子里取出来,还是用它最喜欢的凝香较好。”曲千靥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将架子第二排的一个琉璃瓶取了下来,里头装着的那棵草正是凝香。
带形的叶,圆滚滚的果,石榴红的花,活像是忘川河畔生长着的彼岸花,妖艳非常。
一打开那琉璃瓶,整个屋子便迅速被一股奇香包裹,这是一种闻了便忘不掉出不来的香,连人都抵挡不住,更何况是那虫子。
躺在床榻上的文茵眉头紧锁,额头上冒出一层层薄汗,两只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裳,似是十分难受。
正当云瓷宁在聚精会神地瞧着文茵的状况时,耳旁却响起一阵轻微的“嘶嘶”声,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不看不打紧,一看差些吓得要跳进凤珏的怀里,“蛇!好大一条蛇!”
“它是本尊的小宠赤屿,不会随意攻击人的。”曲千靥说罢,将手中的琉璃瓶放在了床榻旁的小案上,低头朝那条大蟒蛇招了招手,原先吐着信子的大蟒蛇在云瓷宁震惊的眼光下低下了自己凉滑的脑袋,任曲千靥轻轻拍了拍。
看着这一幕的云瓷宁总觉得自己浑身发麻。
床榻上的文茵总算是醒了,但是是被疼醒的。那只蛊虫闻到了凝香释放出的香味,正想千方百计地找个地方出来,去吃那凝香。
答应过云瓷央要还他一个活蹦乱跳的文茵的云瓷宁连忙过去关切地拍了拍她的背,“文茵姐姐,你怎么样?”
文茵面色苍白,嘴唇早已没有血色,即便是想说话,说出口的也只有断断续续地几个字:“还……还好。”
心下一急,凤珏差些将“表姐”喊出了口,他的这个表姐,总是喜欢什么苦都往肚子里吞,瞧她这个样子,怎么能叫还好?怕是铁打的汉子都扛不住了,她竟然说还好?
“呕。”方才还腹如绞痛的文茵开始干呕起来,攥着衣裳的指节泛白。
“天杀的下蛊人,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捣的鬼,非把他剁成肉馅掺着香料喂蛊虫不可!”云瓷宁实在是不忍心看文茵这般难受的样子,一边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一边骂骂咧咧道。
话音未落,便见一条虫子自文茵的口中爬了出来,比起从前,这只原本就看起来胖胖的虫子现下已经胖的快要变成球,两只如豆的双眼瞧见琉璃瓶里头装着的凝香后迅速扭动着身子想要朝那边靠近。
张开血盆大口,恍若画本子里头画着的混沌的缩小版,贪婪的朝着凝香草咬去,还未等它的牙齿碰上凝香的叶子,曲千靥身旁的赤屿菱形的眸子里头闪过一道寒光,“啊呜”便将那虫子给吞了下去。
一旁的云瓷宁看的认真,忽而觉得这条大蟒蛇也没有先前那么可怕了,尤其是它吃完了蛊虫后吐血信子朝着曲千靥歪歪脑袋的时候,活像个邀宠的小狗般,想要让曲千靥夸它几句。
“阿……阿……”解了蛊的文茵神智也清醒了些,环顾四周,一眼便瞧见了凤珏,还未等她喊出凤珏的名字,他便早已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文茵的身旁,朗声道:“文茵郡主才好,先漱漱口吧。”说罢,递给她一碗清水。
手不着痕迹地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拍,蹲在一旁背对着凤珏想要摸赤屿的云瓷宁并没有发现异常,反倒是抬起头问曲千靥:“毒姐姐我可以摸摸它么?”
还未等曲千靥答话,赤屿便早已缠了过来,冰凉的身子同云瓷宁的胳膊触碰,虽然云瓷宁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却又觉得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与恶心。
瞧着赤屿那般享受的样子,曲千靥眸光一闪,赤屿是最喜欢同寒性之血的人待在一块儿的,自打凤珏解开了身上的还童,赤屿有多远便躲多远,可现在瞧见云瓷宁来了后,它却主动凑了上去,这说明……云瓷宁很有可能是太阴血。
“咳。”曲千靥轻咳一声,只轻飘飘扫了那蛇一眼,它便乖顺地退了回去。
那边的文茵漱口之后又接过另一只碗喝了口水,嗓子也没有方醒时那么干燥,挣扎着从床榻上起身,朝着曲千靥行了个礼,“多谢恩人相救。”
曲千靥面上表情并没有多大的波动,“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便回去吧,本尊还有事情要做。”逐客令下的是如此明白,门口的临渊早已抬起了一只胳膊,略佝了佝腰道:“请。”
凤珏见事情既然已经解决完了,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了,同样向曲千靥道了声谢,便同云瓷宁一起扶着文茵预备离开。
文茵瞧了瞧云瓷宁,又转头瞧了瞧凤珏,方才他一个眼神自己便知道他要让自己隐瞒什么,忽而想起凤珏从前说过的话——“阿珏,已经有心仪之人了。”
这白瑾莫不就是他所说的心仪之人?原本文茵只当那句话是凤珏胡乱说来搪塞自己的,却不想,却不想,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