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两眼放光,急不可耐地扑了上来,仿佛是一只宣誓主权的鬣狗,恶狠狠地瞪着其他村民。
他掏出一把美工刀,割下卡夫卡的一块皮肉,美滋滋地咀嚼起来,眯着眼睛,好似在回味着嘴中的珍馐佳肴。
周遭的村民们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慢慢透明,不由得焦急起来,大声催促着李老师:“老李,能不能快点啊。”
“吵什么吵。谁敢打断我的好事,我就要等接管诡象之后,斩草除根,屠了谁的全家。”李老师愤怒地吼道。
李老师不断挥刀,鲜血四溅,破开了卡夫卡的胸膛,露出一条条坚硬无比的肋骨。
“这可是最上等的欲望啊……”李老师望着卡夫卡鲜活的心脏,邪笑起来。
他打量着那颗血红色的心脏,尽管是在卡夫卡断气之后,这颗心脏仍在一刻不停地跳动,完成着自己的使命。
他毫不犹豫地举起心脏,塞入口中,仿佛是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不经过咀嚼,就囫囵个吞下肚里。
李老师猛地抬起头来,不断眨着眼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感受着体内喷薄而出的诡异力量。
随后,他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豪迈地说道:“这就是我的天下……对待敌人,绝不能心慈手软。来人,给我把土地测量员的残党绑起来。”
村干部笑呵呵地关上大门,堵住了奥尔加和巴纳巴斯的去路,高声喊道:“回去吧,贱女人。”
阿玛利亚抱着双臂,冷眼相对,望着被村民们推来搡去、狼狈不堪的奥尔加,轻微地叹了口气。
面对着两名壮硕的村民,阿玛利亚早已经见惯了风吹雨打,不慌不忙地说道:“我自己来,把绳子给我吧。”
村民们的神情麻木不仁,宛如提线木偶一般,掌握在了李老师的手中。
他们没有自主意识,只是默默遵从着李老师的命令,根本不在乎阿玛利亚的说辞。
两名村民一前一后,举起麻绳,将阿玛利亚夹在其中,结结实实地捆绑了起来。
直到此时,阿玛利亚才涌起一丝愤恨,低声咒骂道:“混蛋。”
李老师活动手掌,仿佛正在适应着全新的躯壳,扶着粗糙的围墙,跌跌撞撞地靠了过来。
“阿玛利亚,人在做,天在看。就算你的暴行做得天衣无缝,也不可能躲得过乡亲们的审判。”李老师高高在上地说道。
村民们推搡着奥尔加和巴纳巴斯,强行押了过来,逼迫他们跪在地上,低头认罪。
奥尔加攥起拳头,屈辱地说道:“阿玛利亚,你赶快承认吧。如果不是你勾搭土地测量员,我们早就弃暗投明,何必沦落到这种地步。”
弗丽达踮起脚尖,小心地挽住白色碎花裙,不可一世地撅着嘴唇,挤到了奥尔加的面前。
“臭婆娘,你真是罪有应得。想当初,你在我酒馆的马厩里,服务着那些小职员的时候,我就料到了你的今天。”弗丽达居高临下地说道。
“不,要不是那个时候,阿玛利亚惹恼了街委会的老爷,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呢。”奥尔加泪眼汪汪,冲着弗丽达哭诉道。
阿玛利亚深知自己是百口莫辩,高昂着头,索性紧紧闭住了嘴巴,不再说话。
“我举报,阿玛利亚在土地测量员任职期间,大肆宣扬着废除旧制、推翻街委会的统治。”巴纳巴斯匍匐到了李老师脚下,可怜兮兮地说道。
“公道自在人心。”李老师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无论二人如何哀求,不惜捏造罪证,陷害阿玛利亚的清白,都没有留住李老师离去的脚步。
讽刺的是,阿玛利亚岿然不动,宛如潮头上的一块礁石,静静地忍受着村民们的责骂。
村民们齐声高呼,宛如一道道汹涌的巨浪,拍打在阿玛利亚的脸颊上,试图留下罪恶的烙印。
“杀了阿玛利亚。”
“杀了奥尔加和巴纳巴斯。”
“烧了土地测量员曾经的根据地。”
村干部掏出一只精致的打火机,在墙角点燃香烟,随后踮起脚尖,轻轻抛到了草垛上面。
在李老师的调度之下,村民们疯狂地围殴三名罪人,同时敞开大门,随时准备逃离这里。
突然,堵在门口的村民们让出道来,犹犹豫豫地退至两侧,不敢阻拦来者。
“李老师,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街委会里的干部,还是村民们滥用私刑的保护伞呢。”赵琢影低沉地说道。
他的声音不大,却盖住了喋喋不休的村民们,将问题的重心抛了出来,没有丝毫犹豫。
李老师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半边是恭敬的微笑,半边是无可奈何的苦笑。
“赵科,非常之时,要行非常之事啊。土地测量员犯下的暴虐行径,如果不能完全善后,我就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李老师语气夸张地说道。
赵琢影捂住口鼻,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现在,不是争论谁是谁非的时候,而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李老师,如果再不解救她们,我就撤你的职。”
李老师咽了口唾沫,哪里见到过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