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永军攻入城内,叛贼顿时树倒猢狲散。阮富强众叛亲离,最后只剩几个亲信,巷战至死。
至午时,昭永军已经完全控制了五屯所。丹初在亲兵队的护卫下,骑马来到千户府。阮富强夺据五屯所期间,称铲平王,改千户府为铲平王府,在府内聚敛了大量财富。
几十名叛贼,在王军师的带领下,在府门口跪迎丹初。
“你就是阮富强的军师?”丹初对阮富强无甚好感,对他的狗头军师亦很轻视。
“小人便是。”王军师不敢抬头,俯身答道。
“你起来吧,随我进来。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你如实回答,我必不怪你。”
“诺。”
来到大堂,丹初径坐主位,王军师依旧跪在地上。
“五屯所军器局,由谁总办?”
“是个名叫刘三虎的匠户,擅长制造火箭。”
“眼下在哪?”
“这?”王军师抬起了头,欲言又止,也不知道岑丹初为何对军器局如此关心。
一旁的标营副营长冯琳立马喝道:“老实点,小心你的脑袋。”
王军师吓了一个哆嗦,说道:“刘三虎最孝顺,家里有个失明的老母亲,此刻必躲在家中奉养老母。”
丹初取过一支令箭,低声对冯琳说道:“派人请刘三虎过来,客气一点,不要惊吓了他。”
“府中尚有多少银钱?”
昭永军已经攻占五屯所,王军师不敢说谎,坦承道:“现银大概还有九千两,黄金约有八百多两,其他珍宝无算。”
“可有遗失?”
“没有没有。阮富强管理甚严,银库有两道钥匙。天军攻城太速,银库完好无损。”
丹初心中一喜。明朝白银大量流入,金价抬高,八百两黄金至少值一万两白银。昭永军平白增加一万九千两白银,扩军的费用有着落了。
他明知故问道:“五屯所偏僻小城,何有如此多的金银?”
王军师不假思索,说道:“阮富强僭称铲平王,以铲除天下豪强、均平贫富贵贱为号召,纠合了不少死党。他们把五屯所城内外富户豪强诛杀一空,获得金银无数,却并不分给贫民,只供自己挥霍。”
朝代交替的乱世,往往也是民间财富大量转移的时候。五屯所虽小,也有几万人口,若搜罗一空,弄上几万两银子也不成问题。阮富强竭泽而渔,到头来只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你带头投降,是诚心还是被迫?”
王军师也被昨夜的袭扰弄得疲惫不堪。阮富强在城头督战,王军师在千户所内留守。没想到,昭永军大清早发动奇袭,王军师还在睡梦之中,昭永军已经冲进城内了。
他撒谎道:“小人略读诗书,略识忠义,久闻大帅忠信仁义,早就有心归顺。”
丹初冷笑一声,说道:“阮富强无恶不作,你是他的军师,也算是助纣为虐。姑且念你带头归顺,我饶你一命,许你戴罪立功。这段时间,你可要尽心办事。”
王军师惶惧不已,战战兢兢地说道:“诺。”
未时,丹初正在吃饭。亲兵带刘三虎入府,丹初得信,放下碗筷接见。
他是个四十出头的汉子,皮肤黝黑,身材短小精悍,见到丹初后虽然下跪行礼,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桀骜。
“你就是刘三虎?”
“小人便是。”
刘三虎语气不卑不亢,令人生奇。江湖草野,卧虎藏龙。这刘三虎,似乎有点意思。
“可曾吃过午饭?”丹初不以为忤,问了个令人意外的问题。
“不曾。”刘三虎如实答道,又说:“阮富强宣称均富贵,收缴富户钱粮,充实义仓。我等匠户全靠义仓生活,大帅一来,义仓收紧,百姓全靠平日存粮过活。大帅今日进城,粥厂没有开工,贫民只能饿着肚子。”
古往今来,底层百姓起义,常冠以劫富济贫的名义。这种平均主义的主张,完全没有落地生根的可能性。阮富强这个草头王,为避免走向衰亡,只能残暴地掳掠富户,粗暴的对待平民。
丹初心中一凛,取出一支令箭递给亲兵,说道:“传我的令,粥厂立即开张熬粥。明日开仓济民,每户人家先分一斗米。”
刘三虎喜出望外,再次下跪行礼,说道:“小人斗胆代五屯百姓感谢大帅。”
“请起。赐食。”
刘三虎也不客气,端起碗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显然很饿,一碗饭就着简单的盐菜丁,吃得津津有味。吃完一碗,又加了一碗,才心满意足地抹抹嘴,说道:“谢大帅赐食。”
丹初耐心等他吃完饭,问道:“昨日战斗,叛贼所用的火箭都是你制作的?”
刘三虎就怕这个,硬着头皮对道:“阮富强出身军户,起事后对军户、匠户颇为照顾。是故,小人受他蛊惑,为他制造火箭。但小人着实不知大帅要攻城,若是得知,就是打死也不为阮富强制作火箭。”
“呵呵,”丹初笑了笑,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不怪你为阮富强制造火箭。”
他顿了顿,见刘三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