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父在杨村长的示意下走到前面去，他谦虚地朝着围成半圆的村民恭敬行了一礼，算是谢过大家的恭贺。

    随后便是像就职演说一般说了些话，言行举止之间丝毫没有怯意，像是早就排练好的一样。

    但也只有白家人心里清楚，他也是刚刚才知道消息。

    杨村长见差不多，就又开始沉声说道：“这第二件事，也是关系大杨村今后发展的大事！”

    “就在不久前，我们派人进山寻找石料的时候发现附近山头有煤矿存在……”

    接下来的时间，杨村长将发现煤矿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只是越说，原本因为白家担任里正的喜悦，逐渐被脸上的凝重所取代，人群之中也静谧了许久。

    这样诡异的静谧想来是在村长的意料之中，因此并没有打乱他说话的节奏。

    “大家也都一起做个蜂窝煤，知道这东西的好处，去年冬天咱们也是多亏了它才能安然度过，不然还不知道又要冻死多少人。”

    “我杨福海也说不出拯救苍生的大话出来，但跟村里的人商量着怎么挣钱还是可以的。”

    “这蜂窝煤的生意，要做，就看大家想不想做了……”

    他慢慢收声，想要听听村民的意见。

    “村长，这生意咱们也不傻，知道挣钱，咱们做！”说话的是发现蜂窝煤的其中一人，他早就想做这生意。

    这会儿功夫，他早就迫不及待连忙表态。

    有了第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人说话。

    “是啊，村长，这蜂窝煤我们都做过，就挖点煤加点黄泥木炭这些加点水和愣，跟小孩子玩泥巴一样简单，不需要什么银钱就行啊！”

    “没错，就那一块，能烧四五个时辰，比烧柴火好多了，去年我也不用冒着雪天上山砍柴。”

    “你家那也太浪费了，我家的炉子风口小，能烧足足六个时辰呢！一整天都不用添炉子！”

    “是嘛！那今年冬天我家也这么干，能省不少煤呢！”

    “……”

    杨村长见大家对这生意并不反感，随后又继续说道：“这山上的煤咱们也不能随便采，若是被衙门的人知道，可能会随时收回去。”

    “我让大山问过衙门，这种情况咱们就把这山头买下来，自己开采就没问题，也能永绝后患，大家觉得这样如何？”

    一旦涉及到钱，大家便开始犹豫。

    “村长，这……还要买山头啊？”

    “这要不少钱吧？”

    杨村长答道：“咱们这原先几乎是荒废的，山头比其他地方要便宜很多，再加上既然要做，咱们做得像样一些，就在山脚下建个大点的瓦房，制作蜂窝煤和晾晒都需要专门的地方！”

    “买山头，建房子，请人，都是需要银两来维持的！”

    杨村长也没有说这银子该从哪里来，但大家都从这只言片语中猜到，这是打上他们卖土豆挣的钱的主意了！

    “村长，我记得村里的账上还有些银两，直接用那个不行吗？”他家刚卖了不少的土豆，加上今天在白家帮工，攒起来是笔不小的收入。

    可这话刚一出，不等村长反驳，就有人站出来反驳：“这怎么行，账上的银子还要留给孩子们上学用，夫子都找好了！”

    “是啊，听说夫子还是在当过京官的，孩子们要是能得到他们的教诲，那咱们村的孩子没准还能出几个读书人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若是细心观察不难发现，说话都是家里有孩子，准备送去私塾读书的人家。

    就在言论压倒性偏袒家里有孩子的人家时，家中孩子已经大了，还没有成婚也没有小孩的人家便开始反驳。

    “村长，咱们也该评评理，建私塾和祠堂这村里大家出钱都没问题，谁家以后没个孩子去私塾上学呢！但这会儿请夫子的钱，也该每年读书的人家一起去凑吧？”

    “对啊，难不成我家这几年没有孩子也要帮着其他人家孩子上学交钱不成！”

    “这样算下来，那岂不是家里孩子越多越好。”

    “那咱也不用想着做蜂窝煤挣钱了，干脆直接窝在家里跟自个儿婆娘造孩子算了。”

    “……”

    眼见着大家的话越来越偏激，说出话的荤话不堪入耳，白家的几个男孩很是默契地伸手，捂住几个女孩子们的耳朵。

    也不怪大家如此，这私塾还没有正式运行，许多的细节在农忙面前都被延后商议公布，大家心中对不公之事讨论激烈也可以理解。

    古人虽说吃亏是福，但可没说一直吃亏一直享福！

    年年替别人家孩子读书出钱，难免会心生不平衡。

    杨村长见话赶话到这，手中的铜锣又是“咚咚咚”敲了三下，将两方激烈交锋的人群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