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慕添白在机场接了个人。
申江医学宗门傅氏家族的天才,最年轻的心理学博士,傅靳言。
慕添白与他拥抱之后,便帮他把行李装上了自己的车。
车子一路往南部开,直到开到墓园附近才停住。
“东西我都买好了,直接进去就行。”
慕添白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一个车位,调了两次方向盘,才停好。
傅靳言跟着他下来,帮忙拿了东西,便往里找过去。
今天是个阴天,太阳像被蒙上了厚厚地纱帘,不痛不快。
黑衣黑裤的两个高大身影穿梭在墓园里,一块块黑色的墓碑整齐排列,像一双双眼睛,盯着他们。
“傅家恐怕只有你,还记得她的忌日了。”
慕添白说着,在一块墓碑旁停住了脚步。
墓碑上写着傅氏爱女傅小西之墓。照片上是一个笑容明媚的少女,圆圆的娃娃脸,像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
傅靳言笑了笑,并不说话。
慕添白把一束鲜花放在墓碑上,又把准备的供品摆上。
奶茶,新出的手办,最新版的动漫书。
“在哪里烧?”
傅靳言看了看并不算宽敞的走道。问。
“就这里吧。”
慕添白抖开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都是冥币和折好的金箔元宝。
他掏出打火机,开始烧这堆东西。
黑色的纸屑扬了漫天,傅靳言站在身后看着慕添白操作这一切。
傅家不会有人来做这件事,就算是他,过来也就只是带束花。
他没想到,慕添白会做到这么周全。
有心了。
纸币全部烧着之后,慕添白又把手办和动漫书一并烧了。
烟雾熏的人眼泪都流了下来。
一时半会烧不尽,两个人在路边坐了下来,等着火灭掉。
跳跃的火焰倒映在两人的眼睛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样的场景,有些荒芜的肃穆。
“其实你们也不算开始过,你也该放下了。小西自始至终都希望你可以好好活着。”
傅靳言低沉着声音,说出来的话像被风吹散了,四处飘落。
慕添白坐着没有动,镜片下的眸子盯着那团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的死本质上与你无关,你实在不必死守在原地。我刚才在车上看到了女孩子的东西,如果有不错的对象,就好好相处。”
傅靳言是傅小西的表哥,又比慕添白大一些,说话带了些长辈的腔调。
那团火气焰慢慢小了,但是还在烧。
慕添白的目光从火堆上收回,说了一个字。
“好。”
等到火苗彻底熄灭,两人收拾了一下,走出墓园。
“去哪?我送你。”
慕添白等傅靳言上了车,打着方向盘问。
傅靳言报了个地址,是个酒店地址。
离仁爱医院很近,也算是顺路。
慕添白一边开车,一边提了一嘴。
”我又个兄弟,顾钰,你有印象吗?“
傅靳言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很疲惫,此刻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知道。顾氏集团的少爷嘛。他父亲之前因为他的病情联系过傅家,当时我姐和我都在国外,就把他推给了国内相识的心理医生。那位医生跟我们分享过他的病例,我记得他。“
傅靳言睁开眼,问:”他怎么了?“
”他最近遇到点事情,失忆了,失忆原因常规检查查不出来,所以想看看是不是心理上的问题。毕竟他早期精神上受过刺激。就想看看你有没有时间。“
”好啊,我这周都会在国内。“
”不急,他最近去国外出差了。你回去倒是可以跟他碰一碰。“
傅靳言掀了掀眼皮,点头。
”也可以,你把我微信推给他,他可以去芝加哥找我。“
”好的。“
慕添白把傅靳言送到酒店后,在车里坐了会。余光瞥到粉色的纸巾盒子,明白傅靳言说的车上女孩子的东西是什么。
温凌是什么时候买了放在他车上的,他也没什么印象。
他的细心只用在工作上,生活里相对随意。不太注意细节。
开着车乱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停在了云筑的大门面。
看着黑幢幢的入口,慕添白把车窗摇下一半,点了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