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金般的日光透过随风起舞翠绿枝叶,在夏侯瑾瑜的脸上撒下斑影,光线明明灭灭,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真实表情。
“松开。”
清冷且雌雄难辨的嗓音一出,原本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下意识闭上了嘴。
听到这熟悉的嗓音时,皇甫泽言的头一缩,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要老命,瑾瑜竟然在这种时候苏醒。
完蛋了。
性命,危。
随着话音的落下,四周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中,就连林中的微风都停止了摆动......
夏侯瑾瑜将衣袖从司空殊然手中拽出来,眼底闪过丝丝嫌恶之色。
随后掀起眼皮打量着两人,眼底寒光乍现,一身威压犹如狂风骤雨般朝两人席卷而去。
“俩蠢货。”
毫无防备的俩人顿时被掀翻在地,摔得四脚朝天,骨头咯吱咯吱响起。
皇甫泽言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扯着嗓子便开始干嚎:“瑾瑜!你怎么忍心揍我——”
听到某人欠扁的嗓音,夏侯瑾瑜动作优雅地掀起衣摆,上前几步,对着他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在我沉睡的时候搞事情......”
就几天的时间,愣是给他搞出了个自以为是的追求者。
闻言,皇甫泽言护着头部的双手一僵,从双肘间偷瞄面无表情的行凶者——夏侯瑾瑜。
两人视线刚一接触,皇甫泽言便一脸委屈地开口道:
“搞事的明明是他,但你却只凶我一个......”
而且他明明已经尽全力,去阻止司空殊然接近瑾瑜,但那厮就是茅房的石头,又臭又难啃不说,还老爱发挥想象力,将瑾瑜当做女修来追求。
遇到这种事他能咋办?
夏侯瑾瑜一把揪住皇甫泽言的衣领,将人拎到眼前:
“我是睡了,不是死了。”
虽然这期间无法得到身体的控制权,但外界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一想到从小光屁股长大的小伙伴,对他有那种超出友谊之外的想法,夏侯瑾瑜的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咱俩的事等会在解决也不迟,瑾瑜你确定不先料理一下司空家那小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空殊然打死也不可能想到,他喜欢了这么多天的清冷仙子,竟是个带把的面瘫冲天炮!
夏侯瑾瑜薄唇微抿,桃花眼中闪着幽冷的光泽。
“放心。你俩谁都逃脱不了。”
话音未落,一道刺眼冰蓝色的水光自他身上绽放,冰蓝色的水光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冻住。
眨眼间,原本点缀着稀碎阳光的树林中,便成为了一片蓝色的冰雪世界。
“不知阁下,这场戏可看够了?”
清冷的嗓音在树林中回荡,被冻成冰棍的俩人费力地转动了着眼珠,眼底满是疑惑之色。
这地方,还有第四人?
他们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
顾早早看戏的心情被搅了个七零八落,再瞥到冻得脸色发紫的小魔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抬手往墨玉身上再罩了个灵气罩后,这才不紧不慢地显出身形,偏头朝三人望过去。
啧。
渡生界天道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真当她顾早早是软柿子捏的?
先放出上古通天神树的消息,惹来渡生界修士的觊觎不说,现在竟然还当着她的面和这名修士通气,泄露她的存在。
“路过此地,无心打扰几位。”
若是被打扰了,那就是她故意的。
夏侯瑾瑜抬眸时,不远处的树上,一位身着淡绿沙衫的少女正施施然地跃下来。
只见她一头青丝随意用根树枝束起,翠绿的嫩树叶点缀其上,额间的形似绿叶的花钿,为她过分昳丽的容颜平添了几分清冽之气。但那双冰凌凌的眸子看过来时,却不带一丝情绪,眸色深处是难以察觉的淡漠之色。
就好像......一向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一般。
实在是古怪,看似十六七岁的模样,可端看这副神态与浑身的气度,倒是像极了阅经沧桑后、归隐山林的尊者。
“敢问阁下,可也是为神谕而来?”
顾早早眉眼微动,“自然......”不是。
她只是闲得无聊,单纯想看一出好戏而已。
闻言,夏侯瑾瑜竟怪异地松了一口气,随后便开始琢磨怎么从这少女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出来。
只是还未待他开口,面前的绿衣女修便抬手一招,一樽被冻住的人形冰柱便杵在了两人面前。
“伤及无辜,人被你冻晕过去了,要怎么赔?”
听到冻晕两字,原本被封在冰柱中的墨玉瞬间屏住呼吸开始装死。
夏侯瑾瑜:“......”
他活了这些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正大光明碰瓷的修士。
偏偏直觉告诉他,最好还是不要惹眼前这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