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听着,苏月突然就觉得心里不太舒服,她也说不上来是怎么了。
大概是因为这些长舌妇太聒噪了吧。
她挥着肉乎乎的小拳头,大吼了一声,“一个个不好好干活儿瞎吵吵啥?不想要工分的就继续偷懒闲扯淡,我喊我大伯来扣你们工分!”
这时,苏老太已经站在苏月身后叉着腰,一脸严肃地给她撑腰。
那些婶子看到苏月,有些心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悻悻然地没再吭声,低头假装认真干活。
这工分就是粮食,就是一家人的命,哪儿能为了扯闲话不要的。
最主要的是,她们加起来都打不过苏老太一个…
更别说她那两个也不是省油的灯的儿子。
从小,打遍全村差不多年龄的孩子无敌手。
此刻也站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们。
苏月看她们安静了,心情也好了起来,开始招呼苏家人到旁边树荫去休息。
她从柳条筐里拿出一个个碗盘,又是银耳莲子羹,又是鸡蛋糕,苏家人吃得津津有味。
等他们吃完了,苏月就喜滋滋地提着装空碗的柳条筐回去了。
她一手提筐,一手转着自己的麻花辫玩儿,嘴里还悠闲地哼着小曲儿。
走着走着,正好碰到刚从县城回来的云沐熙等人。
阳光下的他,好像比月色下的他好看得更不真实。
他抬手擦去额角流下汗珠的动作,都像大卫雕像一样经典。
尤其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染着阳光。
苏月忍不住想,那样一双完美的手,要是活在后世,可真适合弹钢琴啊。
又想想婶子们刚才说的话,苏月有些不忍心这样一个美好的男人晒黑饿瘦,更舍不得这样一双完美的手被杂草割伤。
想着想着,苏月就停住了脚步,皱起了眉头。
“小七,这是给你娘他们送水呢?”
直到刚从公社开会回来的苏丰年喊她,苏月才回过神来。
云沐熙与她正好擦肩而过,苏月清楚地看过到他的嘴,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跟苏丰年打过招呼,就红着脖子快步回了苏家。
好不容易等到苏家人吃过晚饭,等到他们各自回房睡觉了,苏月才背了个背篓,提了个柳条筐去了牛棚。
边走她还边碎碎念。
如果她没看错,云沐熙对她说的是“晚上见。”
可,也不说几点,也不知道这么晚过去他还在不在。
等到了牛棚,云沐熙果然在。
茅草屋里点着昏暗的煤油灯,一看就是在等她的样子。
他穿着白衬衫,不胖不瘦的体型完美驾驭了白衬衫的那种清冷感。
不笑的时候看人带着一种疏离感。
但是他一看到苏月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苏月按耐住“砰砰”乱跳的小心脏,把柳条筐里的海鲜面、蛋炒饭、大肉包、八珍鸡汤拿出来递给他。
又把背篓里的草帽、棉布手套、长款雨靴放到他面前。
“呦,丫头今晚好吃的没我这老头的份啊?”
云浩然在旁边看了半天,酸溜溜地说道。
这臭小子冷冰冰的,就会气他,凭啥得这么多好吃的。
云浩然心里比酸黄瓜还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