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龙台公墓是a省最贵最豪华的公墓。
这里风水很好,环境也相当不错,四周种着翠绿的低矮松柏。
清明节假期已经结束,前来吊唁扫墓的人不多,公墓管理员正在清扫已经缩水霉变的水果和燃尽的纸灰。
扫地的沙沙声听起来有几分聒噪,周围笼罩着一层淡淡地薄雾,这些都让人觉得非常不适。
潘治国的墓在山顶上,这里常有人前来祭拜,祭品准备得十分齐全,也很讲究,都是上等货。
安然知道季春风现在已经知道潘治国死了的事实。
昨天安然想告诉她真相,告诉她当年发生的事情,只是季春风没给自己这个机会。
季春风从伞中出来,她脸色惨白,紧紧咬着下唇,浑身颤抖,灵体冒出黑烟,随时都有变身的可能。
安然按住季春风的肩膀,“阿姨,你冷静一些,因为······”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季春风一把将安然推开,不顾阳气的灼烧,从黑伞下冲出来。
被阳光照射的瞬间,弥漫在她周围的黑雾散去不少,灵体滋滋冒着雾气。
好在安然的反应足够迅速,以自身和黑伞作为遮挡,季春风并没有被晒得灰飞烟灭。
但她的灵体被灼伤,脸上和手背呈现出青黑色,类似于尸斑的印记。
“潘治国!你竟然死了!我还没有骂你,你怎么能死呢,你怎么能死呢!”季春风双拳紧握。
她用力捶打他的墓碑,可手却穿了过去。
除了鬼差,能接触到她的只有安然。
“你怎么能死呢?怎么能······”季春风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
我打扮得如此体面,是想找你算账,也是想再看看你啊。
安然取出香烛纸钱,在坟前叩拜,死者为大。
她小心翼翼将三支上等的清香插进香炉中,之后才提醒季春风两个被她忽视的细节。
“阿姨,你再看看墓碑上的年份,和潘叔叔的照片。”安然用法术修补着季春风的灵体。
季春风才回过神来,方才她只是看到了潘治国的名字。
竟没有发现墓碑上的死亡时间竟然是三十年前,照片也是三十年前的旧照片。
“安然,你快帮阿姨看看,阿姨是不是眼睛花了,这死亡时间是······”季春风的手在不停颤抖。
照片上的男子很年轻,模样周正,穿着白衬衫,看起来很是斯文。
安然蹲下来,搂着季春风的肩膀,“阿姨,其实潘叔叔早在你们二人的孩子出生之前就已经死了。”
昨天晚上安然在看到潘治国生辰八字的那一瞬间,就知道对方已死。
潘治国八字很轻,属相又小,年柱七杀逢杀星过多,注定有一死劫,无力挽回,而月柱伤官,夫妻难以白头。
安然昨天就想告诉季春风,但见到季春风如此坚定,为了这次心愿又是装泼妇,又是化妆,有些话她也不好直接说出来。
再者,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帮助鬼魂完成心愿,让他们无牵无挂的去投胎。
等季春风发现真相也好,最起码是圆了心中夙愿。
可是恨了整整三十年,到头来却发现这竟然是一个永远都无法弥补的误会,季春风难以接受。
“安然,告诉我,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心中的怨恨消散,季春风抱着安然哭泣。
她现在只想知道,自己爱着恨着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在得知有鬼魂心愿师的存在之后,她已经想好了如何指责这个“负心汉”。
可如今相见,却只是一个冰冷地墓碑。
潘治国的家庭条件很好,他的父母一心想让他出国留学,连儿媳妇都为他挑选好了。
但是潘治国一直留在h省和季春风在一起,并没有回到a省。
后来季春风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既害怕又兴奋。
因为那个年代人人保守,未婚先孕是会被戳脊梁骨的。
得知这个喜讯之后,潘治国当即决定回家,希望二老能够同意两人的婚事。
可他这么一走,却再也没有回来,像是人间蒸发一般。
三十年前科技并不发达,信息传递也不够便捷,很多事情就此中断。
有些人分开也许就是永远,这也给季春风和她的儿子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等到她稍微平静一些之后,安然才开口,“墓碑上的时间是阴历,他死的那一天就是你们分别的那一天。”
怕季春风不相信,安然还特意用软件换算了一下时间,“你看。”
三十年前的八月初六,也就是公历9月28日,正是他们分别的那一天,季春风不会记错。
她最讨厌的,最恨的就是这一天。
恨这一日夺去了自己的所有,毁了自己的后半生。
她现在终于明白安然说得“无常才是生活本来的面貌”这句话的含义所在。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呢?连个口信都不告诉我吗?
我等了三十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