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戚声中,两行泪水扑簌簌的洒落她胸前,却又怕被别人听到,急忙强自忍住,无声啜泣着,迎着渐渐平息的尘土,缓缓走向压在床围下的凌蕊志和龙中堂。
凌蕊志趴在龙中堂身上,身上腿上压着沉重的床围栏,正要支撑身子推开床围栏,忽然看到李竹韵伤心落泪,一阵惶恐,停止挣扎,关切问道:“娘啊,您怎么啦?娘……哎呀……”
原来,龙中堂被压在最下面,正不知所措,忽听李竹韵哭泣,更加愧疚不安,心想:都是因为自己,才给她们母女惹出这么多祸害。可事已至此,悔之晚矣,还要赶紧想个对策才是。
思忖之中,他急忙伸手,想把凌蕊志从他身上推扶起来,可他双手推出,刚要用力,忽觉双掌感觉异常,微微一顿,顿时惊悟,猛然又把手松开。
凌蕊志眼见母亲伤心落泪,急忙用双臂撑起身子,询问一声,正欲好言劝慰,可话没说完,突然被龙中堂推住双胸,顿时又羞又急,浑身一颤,双臂一软,而龙中堂却又突然松手,只听“哎呀”一声,凌蕊志又重重地趴在了龙中堂身上。
“你们,你们,唉!”
此时此刻,李竹韵已经站在两人身边,正想搬开压在凌蕊志身上的床围栏,清清楚楚地看到这尴尬一幕,顿时羞得面红耳赤,恼羞至极。
她抬手指着两人,正想呵斥,又觉难以启齿,万般无奈地长叹一声,狠狠跺了跺脚,再也控制不住,哭哭啼啼地转身走出门外。
凌蕊志又羞又愧又着急,急忙双臂使劲,撑起上半身,压在身上的床围栏破蚊帐什么的顿时全部滑落下来,可床围栏和蚊帐上的灰尘,还有方才跌落时激起的尘土,不仅又被重新激活,还全部扑打在回面朝上的龙中堂的脸上和身上。
他们方才跌落时,虽然也是尘土飞扬,可龙中堂上面压着凌蕊志,凌蕊志宽大的衣袖刚好盖在他脸上,并没有和灰尘直面接触。
而眼下局面却和刚才大不一样。
凌蕊志已经直起身来,龙中堂还依然回脸朝上,猝不及防下,他顿时被呛得目不能视,喷嚏连连。
凌蕊志早已无暇顾及,连蹦带跳地冲出房门,只见李竹韵正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抹着眼泪,无声啜泣。
她大感愧疚,缓缓走到李竹韵面前,撩起衣袖,轻轻给李竹韵拭去泪水,抱着李竹韵的小腿缓缓跪下,两只美目里早已盈满泪水,诚恳认错道:“娘啊,对不起,女儿知错了。”
李竹韵轻轻吸了吸鼻子,止住哭泣,低头看着凌蕊志:“真的吗?”
“嗯。”凌蕊志点了点头,故意撒娇道:“娘啊,女儿以后好好听话,再不惹娘生气。”
“哼!”李竹韵摇了摇头,抬头看着未及关上的屋门,目光深邃地望着门外的茫茫夜色,伤心叹息道:“为娘的话,你啥时听过?”
“娘啊,您放心吧,从今往后,我都听您的。“
“当真?”
“当然啦。”凌蕊志听到李竹韵停止哭泣,觉得李竹韵的怒气正在消退,于是缓缓站起,撒娇似的贴在李竹韵身上,半真半假道:“只要娘说话,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那倒不用。”李竹韵被凌蕊志逗得嗤的一笑,却又马上绷紧脸面,轻描淡写道:“把他杀了吧。”
“啊?谁呀?”凌蕊志霍然一愣,惊讶瞪着李竹韵,
李竹韵神色凝重,一点不像开玩笑,默默冲着凌蕊志身后扬了扬下巴。
凌蕊志急忙回望,只见龙中堂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刚刚走出西间门,不由悚然一惊,噤若寒蝉。
龙中堂也听得清楚明白,倏然止步,愣在当地,难以置信地惶恐问道:“伯母,贵母女既然舍命相救,为何还要杀我?”
“我只信死人。”李竹韵淡淡道:“今夜之事,目前只有咱们三人知道,如果泄露出去,我们还有脸见人吗?”
“这,”龙中堂微微一怔,急忙保证道:“请您放心,晚辈一定守口如瓶。”
“是啊娘,龙公子一定不会乱说。”
“还说别人?”李竹韵不满盯了凌蕊志一眼,呵斥道:“就连亲生女儿,刚说过的话都不算,还相信什么龙公子蛇公子?”
“娘啊。”凌蕊志焦急道:“龙公子真的救过我啊,刚才您也听大哥说了。”
李竹韵哼了一声,冷冷盯着龙中堂:“姓龙的,堂堂一个男子汉,躲在我女儿的被窝里苟且偷生,就算我不杀你,你还有脸活吗?”
龙中堂脸上一热,满面惭愧地低下头,嗫嚅道:“这个,伯母说得是,在下,确实,确实非常惭愧,可是……”
“可是你贪生怕死,还要连累我母女的清白。”李竹韵冷笑道:“实话告诉你,姓龙的,我知道你武功不赖,如果你现在逃走,我可能也拦不住你,不过你走之后,我们母女不会活下去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