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姐姐,杀死母亲和花子的那个鬼,祢豆子看到了他的样貌……是一个脸上、手上纵横交错,全是刀疤的武士。我……好像对这个人有印象,但我不确定,可能是我很小的时候他来过家里,姐姐有印象吗?”
当总司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冲田光移开了目光,“……不,我没见过这样的人。”
“……姐姐?”从小就和光十分亲密的总司立刻就注意到了她的异样。
“没有,我真的没有印象,宗次郎,不,现在应该叫总司了吧。居然取回了家名,父亲一定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嗯。”总司微微颔首,她知道光在岔开话题,但对于一直照顾自己长大的姐姐,她没有办法强硬地追问下去,尤其是对方刚才还差点丢了性命。
段正诚见状,偷偷打开了侦测思想,从光的心里读出了她的想法。
——去追查那个人的话,太危险了。现在我只希望妹妹们能好好活下去,复仇什么的,根本无法让母亲和花子回来,究竟有什么意义?
她果然知道那个鬼的身份。
明确了这一点的段正诚在回去的路上问总司,“你渴望复仇吗?”
少女先是一愣,不明白段正诚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她,在认识到对方是认真提问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是的,我要为母亲和花子报仇。”
“即便她们并不希望你冒险?有很多人说复仇什么都不会获得,只留下一片空虚。”
“……但是,为什么母亲和花子就要死?母亲每天都编藤篓编到很晚,换来的一点点粮食,自己舍不得吃,把大部分都留给我们,自己只吃几口。花子才五岁,就已经很懂事,饿了也不闹,她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被……”总司越说越激动最后终于泣不成声。
“对不起,我不应该问你这个问题的。”段正诚掏出一块手巾递给总司,“其实我和你的看法一样,复仇不需要意义,复仇本身就是意义。寻找那个鬼的事,就交给我好了。或许你不清楚,在找人这方面,魔术师才是专业的。”
“……谢谢。”少女擦干眼泪,她不清楚眼前的武士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但直觉上,她感觉自己能够信任对方,他一定会说到做到,帮自己找到那个仇人,然后,自己一定要努力变强……
既然打定主意帮忙,段正诚当晚就又跑了一次见田家,用魅惑法术从光那里撬出了她所掌握的情报。
那个全身刀疤的男人名叫座波间左卫门,与她们的父亲冲田胜次郎为本藩舟木流的同门师兄弟。原本两人的关系极好,胜次郎还屡屡邀请对方到家里做客,所以光见过他几次。(注1)
直到某一天,座波乘胜次郎不在,挟持了光,然后逼母亲用刀砍他。光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有一种异常的癖好,当被美丽的女性伤害到自己身体时,便会产生欲仙yu死的kuai感,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比男女交合更胜百倍。而从第一天到胜次郎家做客起,座波就已经开始不断幻想自己被美丽的夫人砍得皮开肉绽的场景了。
在那一天,他终于得偿所愿,可能唯一的误算就是胜次郎提前归来。座波剑术虽高,但对于自己的怪癖也是有着一定羞耻感,所以只能落荒而逃。之后,胜次郎告了官,奉行所的同心和与力几经搜索都没有抓到对方。光原本以为座波已经离开盛冈,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完全没想到灾难会在几年后再度降临。(注2)
段正诚听完这个故事,除了感叹日本的xp系统版本的确领先于时代外,感觉能用的线索也不多,大致上只有舟木道场和当初施行搜捕的奉行所两处,后者类似现在的警察总署,在没有搞到合法的武士身份前,他决定先去前者碰碰运气。
所谓舟木流,和虎眼流一样,都是近代才在盛冈开设道场授徒的剑术门派。
其创始者舟木一传斋据说在战场上以无铭之刀连盔带头,将一个敌人砍成了两半,藩主赞其武勇,把他从足轻破格提拔为百石的中级武士兼兵法指南役。
其后,舟木于盛冈城内开设道场,创造出了名为“兜掷”的绝技,顾名思义,乃是将头盔抛出,再凌空将其一刀两断。原本在固定的台座上想要完美地斩开头盔已经很不容易了,在无法受力的空中,难度更是暴增十倍。
舟木一传斋规定唯有习得此技方者方能获得道场的免许皆传,舟木流因此名声大噪。直到今日,他宣布将以兜掷为条件,举行一场比武招亲。
一大早其门下弟子就在道场门口拉开了阵幕。
在江户时期的兵书里又把阵幕称作“结界”,其实就是用布,圈一个巨大的方阵,好像帐篷一样但没有顶,战国行军打仗时,主将通常会拿个小板凳坐镇幕中指挥作战,其作用除了隔绝内外,还有挡风和阻挡弓箭、铁炮的精准攻击。
等段正诚到的时候比武已经开始了,舟木一传斋亲自立于场中掷兜,这让想打听座波间左卫门的法师有些无奈,只好等待中场休息的机会。
比武招亲这种戏码到哪里都是很容易吸引眼球的,何况舟木一传斋的女儿千加乃是盛冈有名的美女,与同为女武士的虎眼之女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