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关羽的先锋赵累,在城外大肆抢夺牲畜、粮草、木石,破坏城外的工事障碍。”
“我等要不要出城震慑?”
吕常麾下的裨将纷纷踊跃请战。
襄阳城内有胡修留下的八千兵,又有吕常从章陵郡带来的两千兵,而赵累只有五千兵。
以多打少,众裨将信心满满。
“《孙子兵法》有云:故善者之战,无奇胜,无智名,无勇功。魏王曾有批注,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襄阳城高水深,赵累虽然在夷水击败了胡刺史,但他想以五千兵攻破襄阳城,无异于痴人说梦。”
“守住襄阳城,就是功,无需再贪功出城。”
吕常有自知之明,深知己方优势和劣势,谨遵曹仁固守襄阳城的军令。
又一裨将又道:“现在不出战,等关羽的主力大军抵达,襄阳城如何能守?”
吕常瞥了裨将一眼:“征南将军就在樊城,关羽若是破不了樊城,又如何能破襄阳城?”
“胡刺史都败了,你们难道还比胡刺史更骁勇善战吗?”
“不可再多言,传我军令:再有妄言出城者,斩!”
虽然吕常平日里是个和善脾气,但章陵太守也当了多年,言行举止中都有上位者的威严。
斩令下达,众裨将纷纷心中凛然,即便还有想出城的,也不敢再妄言。
赵累也是默契般的不攻城,也不搦战。
作为先锋军,攻城不是最重要的,破坏城外的工事障碍,抢占渡口桥梁,切断交通要道,将襄阳城孤立才是先锋的任务。
樊城的曹仁探得襄阳城固守不出,这心中也稍安。
吕常是荆州方面除文聘外最稳重的太守了,若吕常也贪功出城,曹仁就只能让满宠去镇守襄阳城了。
然而满宠是征南将军长史,曹仁在樊城也是离不开的。
“将军,汉水的探子传回消息,关羽的大小楼船约有四千艘,距离襄阳城已不到六十里。”
“虽然溯江而上,但有东南风扬帆,明日就能抵达襄阳城外。”
满宠急步而来,汇报最新探得的战报。
“四千艘?怎会这么多?有吕蒙的旗号吗?”曹仁倒吸了一口凉气。
满宠凝重的摇头:“探子仔细看了,没看到吕蒙的旗号!”
“难道关羽将南郡的兵都调来打襄樊了?”曹仁紧锁眉头。
四千艘战船是什么概念?
昔日马援伐交趾,为进击“征侧余党都羊等”,也只是“将楼船大小二干余艘,战士二万余人。”
四千艘战船,那就相当于关羽的兵至少也得有五万人!
“不能这么算。”满宠目光睿智:“关羽战场经验极为丰富,不可能让我方探子如此简单就能算出战船数量。”
“我更倾向为,关羽是在虚张声势,故意多设旌旗,又将大小楼船交替纵横,以此来迷惑我方探子。”
“虽然孙权和刘备有结盟,但孙权这人反复无常。与刘备结盟时,让吕蒙偷袭长沙、桂阳和零陵;向魏王请降后,扭头又不承认请降。”
“如今未看到吕蒙的旗号,那么关羽就不可能不留兵马在南郡提防吕蒙。”
“再考虑到辎重和粮草的运送,除掉陆路的五千先锋;关羽这次的战船数量,最多两千艘,船上的兵马也不会超过三万。”
虽然满宠的分析有道理,但曹仁的内心还是震撼:“襄阳加樊城的战船,都不到千艘,大部分还是小船。关羽溯江而来,轻易就能拿出两千艘。”
“若算是南郡守军,关羽凑一凑,也极有可能拿出四千艘战船。”
“自汉津和荆城的战船被文聘和乐进烧了后,几年的时间,关羽就打造了如此多的战船。”
“这是将钱粮军用都投入到了水军的建设了吗?”
“胡修真是个废物,关羽都在江陵打造战船,他却不知道在襄阳打造战船,否则我又何至于如此被动!”
这战船数量一对比,曹仁就更对胡修不满意了。
“将军何必动怒,我听闻关羽跟南郡太守糜芳和治中潘濬不和,其中也定有水军建设有关。”满宠洞若观火。
曹仁疑道:“满长史为何这般肯定?”
满宠目光微凛,语气中多了几分戏谑:“战船的打造,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更何况是数千艘战船。”
“想拥有这些战船,关羽除了向糜芳要钱粮打造战船外,必然会让潘濬去跟本地的豪族世家沟通购买楼船。”
“关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购买了如此多的楼船,我以为以南郡的钱粮是不足以支撑的。”
“故而我断定,关羽的这些楼船,大部分都是赊购的。”
“关羽倒是轻松了,糜芳和潘濬可就困难了,一个天天被关羽催促钱粮,一个天天被豪族世家堵门要账。”
曹仁讶然:“关羽敢这样苛刻豪族世家,就不怕荆州民变吗?”
“昔日魏王在兖州时,就因为得罪了本地的豪族世家,差点就无家可归了。”
满宠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