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做什么?”于风防备的将手按在腰间的乾坤袋上。
“我想做什么?我没想做什么。看看这可怕的怪物,哎呀呀,好可怕的眼神,你不会以为这是我弄出来的吧?”
拨云一脸疼惜的摸了摸身后的薨目,咧开嘴露出一口白得森然的牙齿。
“这可都是他们自己造的孽,这些人要报仇,我总不能拦着吧。”
似乎是应和他的话,薨目上的所有眼睛都转过来,用怨恨的眼神看向于风。
无数道视线盯着,那些刻骨的恨意、愤怒几乎凝成了实质,戳在于风身上。
“大战早已结束了,秘境里的这些人并不是当年的刽子手。”于风咬牙道。
“这话你得和他们说。”
一道道模糊的意识从那视线里传到于风心中,那些枉死的人哭嚎着,他们质问着!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还能留存子嗣在这世间!”
“凭什么埋在地下的是我们!犯下罪孽的人才该死!!!”
于风感到自己被千丝万缕的丝线拉扯着,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起来,那些比在方尖碑里看到的要血腥、残酷千百倍的画面充斥着他的视野······
被死死捆住的孕妇哀嚎着被活剖成两半······成型的婴孩啼哭着被放到巨大的石钵里,在巨大的玉杵砸下来后肉泥混合着金石粉末被投进丹炉里。
数不清的半大小子被逼迫着一个接着一个的跳进滚烫的药水中,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化为血水,留下白惨惨的骨头在药水中沉沉浮浮。
削去四肢的男人被放在不足一尺的玉瓶中,打开瘦窄瓶肚上的一个口子后,一股带着金色的鲜血便流进面前的石盏中。
······
类似的画面太多太多,而每一个画面消散,便会有相应数量的魂体怨毒的看向他,他的神识摇摇欲坠,识海里呼啸翻滚着,几乎将他的意识淹没。
就在他将近要沉沦到混沌中时,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有黑有白才是人啊,小家伙。”
于风瞪着的眼睛里流出一行血泪,拨云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提到半空中,带着恶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看清楚了吗?”
无神的眼珠缓缓转动,透过那些充斥着血腥和死亡的画面,于风艰难的把眼神聚焦到面前这个和他长着一样脸的男人。
“你···你是要为他们报仇···?”
拨云松开手。
于风砸在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他不住的咳嗽着。
“啊~这你可搞错了。”拨云笑嘻嘻的看向于风,“我只是觉得,像这么恶心的物种,就该全部消灭。”
“你说对吧?”
“呵呵。”于风嘲讽的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又是什么?”
拨云脸上一僵,旋即疯疯癫癫的说道:
“我是先天之灵,万物之始,我是天地造物,仙灵秩序,我是无穷,我是······”
拨云猛的一瞪,喝道:“我是归一!”
铮——
于风脑子里的弦崩断了,眼前的那些血呼刺啦的画面迅速退去,定格在归一消散前,看向虚空时的悲悯一眼。
“你!”
“放!”
“屁!”
于风瞬间暴起,双目血红的朝着拨云砸去!
拳头砸在拨云身上,却直接穿了过去,像烟云一样摇晃着的拨云重新凝聚起来,他伸出的手化作了长数百米的黑色尖爪,朝着于风盖去。
于风偏头躲过致命伤,那尖爪却狠狠没入了他的身体,尖爪稍稍用力,于风的一条腿便被它硬生生扯断了,殷红的鲜血爆出,染红了一片。
巨大的薨目吸收到他的血,开始躁动起来,它身上的眼珠子飞速膨胀,圆鼓鼓的像是马上就要炸开。
而于风却没法管那么多了,一股阴冷的感觉那被尖爪撕开的部位朝着他的全身蔓延,像是无尽的黑色盖住了他的所有五感。
不看不听不说不闻不触,反倒使他短暂的脱离了寻常,化为了一种更高层次的存在,他虽然失去五感,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尖爪正在朝自己卷来,那原本无形的拨云在他眼里变得清晰无比。
他躲也不躲,凭着一股狠劲,以身作笔,天地为纸,带着金线的鲜血绘制出一个个复杂的铭文。
“呃啊!!!!”于风手摁大地,将怀里的那根灵兽骨狠狠朝下插去,像一枚尖钉穿透了灵符和他的手掌。
血符引动的瞬间,世界寥落,寂静无声。
那一瞬间,于风从一种特殊的黑里挣脱出来,他虽然没有睁开眼,却能“看”到。
过去现在未来的,已经发生还未发生以及将要发生的,大至世间因理,小到花开叶落,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眼前闪现。
良久,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阴阳分两极,和则万物生。”
“什么意思?”稚嫩的声音询问道。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