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虎子他也不知道，从谁家的院子里，抓来一只小母鸡，递给了圈内的小女孩。

    小女孩一手抓住小母鸡的翅膀，在被人围拢起来的圈内，以示人们这只鸡，并不是自己带来的。

    眼睛灵验的二老婆，看到这只鸡非常的熟悉，叫嚣嚣地转身就找四虎子，这时的他早已经，乖乖地隐藏在人群中间。

    她便开始放声大骂起来，这也惹来一阵哄堂大笑，就在她要抢回这只小母鸡之时，被鲁掌柜一把抓住。

    母鸡在众目睽睽之下挣扎着，嘴里发出被惊吓的声音。小女孩的嘴里，一边念念有词般叨咕着，一边把小母鸡按在地上。

    一手握住它脖子，一手慢慢地把它身上的羽毛，捋顺畅一些。也就在突然间，小女孩手里的这只小母鸡，竟然乖巧地不叫了。

    然后她把这只小母鸡的鸡头，慢慢地戳在地面，再沿着鸡嘴的方向画条直线。

    让人神奇的事情，就这样的发生了。这只小母鸡头尾下垂，双眼紧闭双脚僵硬，趴在雪地上一动都不动，叫都叫不醒，像被催眠了一样。

    看热闹的人被这神奇的一幕，看得目瞪口呆。这只小母鸡，并不是被他们训练出来的，也不是他们自己带的。

    并且就是屯子里，二老婆家里养的，用来下蛋换钱买盐，一只平常的小母鸡。

    处在迷惑之中的人们，一阵交头接耳，谁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当然他们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要是懂得其中的道理，这个游戏也不是游戏了。

    这时候处在气愤之中的二老婆，在人群中找到了四虎子，一把薅住他的衣领，顺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嘴巴。

    这也惹得看热闹的人，又一阵阵哄堂大笑，这种取乐的游戏，他们当然也很愿意看。

    “你特妈的抓谁家的小鸡不好，偏偏非得抓我家的。我家这只小鸡，要是开春不下蛋，我就把你按在鸡窝里。”二老婆张口骂道。

    这也惹得看热闹的人，又一阵阵哈哈大笑，观赏的节奏，被这个无意安排插曲，更早地进入了高潮。

    这时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圈内又出现了。身穿家织布制作的衣服，剃着短头，腰部用麻绳捆扎的非常紧，看起来也非常的干练。

    他在场内抱拳问候之后，从容地在雪地上走了几圈。然后站在场内中央，两脚砸地稳稳地蹲起马步。

    一双绷紧粗糙的手，在自己的胸前交叠，上下左右移动，嘴里不住地深深呼气吸气。眼睛好使的人看见了他那双手，用力过度在颤抖。

    这时那个小女孩子，端个盆也出现了，盆里盛的是热水，可以看见热气在升腾。

    她从盆里拿出一个，锃亮发着冷光的铁球，递给场地中央，蹲马步的小伙子。

    小伙子用手接过来，掂量了掂量，故意表示很重的样子。然后仰起头，把冒着热气的铁球，慢吞吞地放入口中。

    两手在胸前用力一拍，身体猛然一抖，收腹收腹再左右晃动几下。然后张开嘴，向大伙表示铁球，已经进入肚子。观看的人群这时沸腾起来，也兴奋了起来。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不来不给钱。”大家伙不住地怂恿着小伙子。

    好像他不再吞一个，都对不起自己，在这里瞪着眼睛白熬一年似的。扪心自问，假如这个小伙子是自己的儿子，他们还会这么喊吗。

    这个声音刚刚过去，人群中又有人带头喊了起来，然后身边的群体，也有节奏地随声附和着。

    这种声音无需什么样训练，喊得非常的整齐，场内的娱乐气氛，顿时活跃浓烈起来。

    小女孩看了看小伙子，眼睛里噙满了泪花。小伙子看了看小女孩，微微点一下头。

    她从盆里又拿一个铁球，很不情愿地递给他，他重复着以前的动作。

    一只手屡着喉咙，一只手按着胃部，就这样第二个铁球，也吞进肚子里。

    就在大家伙，高声齐刷刷喊叫，再来一个的时候。小女孩在冰天雪地里，流着泪水朝着人群，突然跪在雪地上作揖求情。

    她表示不能再来了，因为这有生命的危险，这才征得大家伙的勉强同意，毕竟当场 死一个人，影响大家伙的好心情。

    铁球吞进容易吐出难，这也是杂耍最精彩的地方，同时也是最为危险的场面。

    这时有胆量小的人，或者说是心怀慈爱的人，已经屏住呼吸、闭上眼睛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了。

    场地内的小姑娘愣愣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伙子。这是一种期待的目光，好像带有鲜血的成分。

    小伙子的一张脸，已经憋得暗红暗红，还可以清楚看见，脖子处的筋脉凸出，一双眼睛的眼球骤然放大，好像要即刻离开束缚它的眼眶。

    小伙子改变一下站立的姿势，一腿半蹲一腿绷紧并且挺直，不断地调整肺内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