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曦似是以为听错了,她一扬手,身侧的金环嗡鸣着汇集成箭矢的模样,示威似得直指花汐,“我弱?这上百金环如今天下再无一人可出其左右,你——”
花汐似是懒得再听她絮絮叨叨,她漠然着杏眸,皓腕轻扬,划过磅礴的雪幕,纷飞的雪花在那一刹那被融化,她轻叱一声,“百余神环尔,你也敢如此放肆?”
猩红的眸荡漾,那双若琉璃般的红眸流转。
言曦轻蔑的笑容还未褪去。
随着花汐话音落下,她的身后开始缓缓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红光。
那是花汐的冥环。
只见从最靠近花汐的身侧开始,一个两个,十个百个,千个万个,十万百万,不计其数的灼灼冥环泛着朱红色的光,从星星点点的亮起,再到铺散至看不见尽头的天幕,密密麻麻,璀璨蔓延的红光仿若长灯游龙,将天际照成晦暗的红。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
还在飘雪的苍茫天际,红色的冥环布满了一整片天空,甚至在目之所及的远方,冥环还在一个接着一个的亮起。
花汐纤弱的身躯就站在那里,身后已经汇聚成了红色冥环巨海,每一个冥环都幽幽沉淀着澎湃的冥力。
言曦的那一点金色,在遮盖了整个天幕的冥环下,已经微不可察。
地面上,人族和神侍的脸庞都映照在红色的光晕里,万里冰川和皑皑白雪全部被冥环染成了血红,雪落无声,卿迩沉寂地落在军旗上,鹰羽被覆上浅淡的红光。
那密密麻麻紧紧簇拥着,遮天蔽日的冥环已经看不到尽头,每一方天地都被冥环笼罩。
昏暗的天色下红光崎岖,像一场病态而昳丽的梦。
人族将士和神侍忘记了眨眼,朝颜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眸间是倒映的如瀚海般的红色冥环,三大神王全身都开始无意识的颤抖,而地面上的神侍和人族将士却久久未动,只余震撼。
焚炎说她是诞生于天地的神,这天下力量皆为她所用,那是浩瀚无穷的伟力。
如今这些人,仰望花汐恰如仰望天神。
她沐浴在红光下,半边小脸沉暗在晦暗不明的光里。
扑通一声,不知是谁先跪下了。
接着便如同打开了阀门,一个又一个在地上仰望花汐的神侍弯了膝盖,膝盖撞上冰层,发出钝重的声响。
神明匍匐在她脚下。
人族将士哆嗦着嘴唇讲不出话,他们不知道这等实力到底有多么可怖,或许那是不用献祭都能一招轰碎整个人界的强大。
百余金环的神帝已经强大到令人绝望,可花汐......
他们惊骇地看向看不到尽头的猩红冥环,只觉得心脏都要被吓得不跳了。
这到底是何等伟力啊!
言曦似是还没回过神,或者是她以为这只是一枕槐安,并非事实。
可花汐红眸微弯,冥力玩味地缠绕在她的指尖,身后磅礴的冥力示威似得嗡鸣,她调笑地问,“如何啊,我们战无不胜的言曦神帝?”
轻柔的嗓音却锋芒毕露,让言曦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我、我明明给你下了禁制,你为何会......”
她慌乱从地上爬起来,从怀里抓起禁制钥匙的铜炉,狠厉地一捏,期待似得见花汐的反应,可却瞧见小姑娘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花汐食指轻弹,铜炉四碎在原地。
言曦惶然地怔愣在原地,铜炉碎了,可花汐完好无损,禁制......破了。
千年前被花汐支配地恐惧放错再次降临,她怒吼一声扬起金骨鞭甩向花汐。
可花汐只是轻打了个响指,那用她女儿炼制出来的至强进攻法器寸寸崩裂。
言曦咬着牙,身后的金环遽然间飞出,在所有人的目光里,身姿纤弱的少女徒手抓住了几个金环,接着漫不经心,微一用力,言曦的神环便直接碎裂在她掌心。
“言曦,你太弱了。”
朝颜和光头刀疤脸以及另一个神王已经跪下了,花汐像极了从修罗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只看一眼就让人遍体生寒,望而生畏。
那总是含笑端坐于金色王椅上的言曦神帝喜袍凌乱,发髻也被打散,披头散发的样子在天边冥环红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狼狈骇人。
她颤手指着花汐:“你怎么、怎么会这么强......”
花汐不答,她歪头,猩红的眸一眨,寒声说,“现在,我们该来算账了。”
她遥遥一指朝颜,冥环团团将朝颜压制在地上不得动弹,“朝颜,你杀了阎宝,必死。”
高高在上的神王大人瞳孔震颤,“饶命啊花汐大人,是神帝叫我干的,是神帝叫我干的啊!我不想杀他的,我不想杀他的!!!”
花汐一言不发,手腕一转,朝颜被金环拷住从半空中轰下去,跪在了君澜身前。
小姑娘垂眸看向君澜,璀璨的红光冲向君澜手中的银针,她轻声说,“君澜,你亲手杀了她。”
少年俊秀似谪仙的面容上是难以置信,接着在反应过来后他直接跪在地上给花汐行了大礼,“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