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就是这样,支棱起来之后就一定会想着报仇。
刘连庆没死,准确的说是假死。
有刘赟勒在制造他假死的样子并不难,没死自然要报仇。
所以他直接进了理政堂,面带冷笑的坐在季零尘面前。
“没想到本官没死吧?”
季零尘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快了。”
这话让刘连庆顿时一怒,嘭的一声手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上 。
“若非配合陛下筹谋,本官又怎会让你得逞。”
“你以为凭你的雕虫小技就能让本官身败名裂,实则你才是不知所谓的跳梁小丑。”
刘连庆此刻面对季零尘有着绝对的心理优势。
这里是皇宫,自己是陛下真正信任的人,而自己孙女肚子里是真正的大雍继承人。
季零尘现在只是个被困在理政堂的黄门侍郎,拿什么跟他斗?
“要走了?”
季零尘的话让刘连庆脸色一变,随即重重冷哼。
“今日 ,老夫就要和你新账旧账一起算!”
季零尘咧嘴一笑,他的话问的没头没尾,刘连庆也什么都没回。
但那猛然一变的脸色对他来说就已经够了,论智商,这位原御史台大夫在他面前就等于没有。
“这块砚台我本来是准备给刘崇禄那老太监的,但拎了好几次我放弃了,因为觉得还是留给你最合适 。”
看着单手拎起砚台的季零尘,刘连庆脸上也是出现了不屑的冷笑。
指了指拍在桌上的手掌挑衅对季零尘说道。
“你动我一根手指试试?”
季零尘拎着砚台看着刘连庆再次咧嘴一笑。
“试试,就试试!”
嗷....啊...!!!
理政堂里响起了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闻声赶来的禁军急忙冲进理政堂。
刘连庆整个右掌被生生砸断,凶器正是黄门侍郎大人扔到桌子上的砚台 。
刘连庆让他试试,所以他试了。
盛情难却啊,都是同朝为官多年的老交情,人家求到自己头上了怎能推三阻四?
真没敢动人家一根手指 ,只敢退而求其次的砸烂他一只手掌而已。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桂喜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季零尘,随后摇头将疯狂喊叫的刘连庆带了出去。
季零尘将擦拭血迹的手帕丢在书桌上,对着门口的方向露出一丝冷笑。
“用这个么个东西来试探我,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都要死了还在玩窝里横,你那点手段只配杀几个比你还不如的蠢货皇子。”
没错 ,在季零尘看来就连六皇子都是个蠢货。
因为在他看来,这个世界唯一不是蠢货的只有自己的狗大儿。
而他狗大儿手笔之大计谋之狠辣,就连他这个当爹的都狠狠嘬过牙花子 。
一个刘连庆而已,真死假死对季零尘来说连个屁都算不上。
他来,是雍盛帝想让他来挑衅自己。
季零尘完全可以不理他,但他还是断了刘连庆一掌,因为这个过程已经足够验证他的推断了。
所以他说,用这个东西来试探自己也够蠢的。
...
天牢里的阴凉,让刘崇禄心里的寒意更浓。
他不怨恨皇帝,因为他是最忠心的那一个,哪怕陛下让他去死,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他心里的寒,是在担心陛下。
担心陛下的龙体,也担心大雍的未来。
“咳咳咳....”
一阵虚弱至极的咳嗽声,让刘崇禄脸色猛然一变瞬间起身。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是陛下。
“朕早就说过了,没有外人的时候就不要跪来跪去的,你这一把老骨头朕还有用处。”
雍盛帝短短的一句话 ,让刘崇禄瞬间老泪纵横。
原来陛下,还是相信自己的。
“你跟在朕身边这么久,你心里怎么想的朕又如何能不知道,你瞒下老六所为无非是想替朕分忧罢了。”
雍盛帝有些艰难的坐在椅子上,对跪在地上的刘崇禄微微一叹。
“朕这一路走来你都看在眼里,如今走到现在这一步 ,朕知你最是感同身受。”
“但你也更应知道,朕是绝对不会轻易认输的。”
雍盛帝说完又是剧烈的咳嗽了一会 ,随后视线如刀般看向刘崇禄。
“朕没时间了,但你还不能死,大雍也不能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