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府衙,报告了潘家的情况。
宋书远听了直摇头。
“这些人简直是……狼心狗肺、枉为人父母!”方景星愤愤不平地唾骂道,“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了手!”
“也不是自己亲自动手的。”常许拿起茶盏喝了口水,“交换杀对方的孩子,倒是个好主意,这算不算易子而食?”
季鸣月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自欺欺人。”
她真是觉得“易子而食”的故事可笑得让人发指,干脆就吃自己的孩子算了,反正都是死嘛!说什么不忍心然后把孩子换给别人吃,这些父母饱腹之后,是不是还会为自己这份阴险的悲悯感到自我安慰啊?
“我实在是束手无策了,可怜可怜我们的不容易,我也是万分痛心的——谁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他们总是先体谅到自己的痛苦,总是有借口,总是可以理所当然地、明知故犯地去自欺欺人,而这份狡诈的自欺欺人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
“时候是不是差不多了?”宋书远听到报时的钟声,天边也不见了太阳,他朝两个徒弟说,“你们两个准备准备去修香观吧,不知道吴旭和徐嘉有没有顺利加入其中。”
一提到这事,季鸣月就很是不开心和不情愿,但她还是应了一声,拿起那破布衣裳去换。
临走前,常许给了她一个有她一只手长的旗花(放信号的烟花):“今晚我们会守在修香观外,如果有危险……”
季鸣月匆匆把东西收起来:“知道知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今晚我一定要找到那只狗出去的路线,让它吃不了人。”
常许不太安心地笑了笑:“注意安全。”
两人回到修香观的时候,第二次传教会刚刚结束,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脑子犯傻愿意往身上纹身以来加入教会。
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先换道袍,季鸣月和方景星正要往各自的房间走,瞧见第二院内站着一堆人,静秀站在前边给他们介绍和讲解。
季鸣月扫了一眼,看见了吴旭,没瞧见徐嘉,切,结果就混进来一个嘛,瞧瞧还有谁,嗯,还有……
嗯?
“潘志远?!”季鸣月一把拉住方景星,“喂,你看那个是不是潘志远?”
方景星本来没在意的,被她这么一提醒就去看,果真看到了混在人群中的潘志远。二人瞪大眼睛对视一眼,心里都叫道不妙不妙,连忙你拉我拽地躲到了一个拐角之后。
“我去,他怎么会在这?”方景星觉得这简直了,“他知道我们的身份!”
“我知道他知道我们的身份!”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季鸣月也有些焦急,“冷静点,我们先装着身子不舒服,混过晚膳和晚课。”
方景星郁闷地笑了出来:“还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潘志远一来,我们的行动都受限了。”
季鸣月伸长脖子往外边看了一眼,语速飞快道:“趁现在潘志远进去了,我去和静秀说一声。”
这么说完,她人已经飞了出去,方景星一眨眼眼前就没了人,他只好偷摸着从拐角探出一点脑袋打探情况。
就见季鸣月把静秀拉到边上说了什么,然后静秀神情关心地说了什么,然后她又叽里呱啦地说了什么,静秀点点头,她就跑回来了。
“搞定。”季鸣月朝他比了个“三”的手势,“我和静秀说我俩好像有些风寒,怕感染了其他人,所以晚膳和晚课以及明天的早课就先不上了。”
方景星心想你这活蹦乱跳的,人家相信吗:“静秀怎么说?”
季鸣月:“他很好说话啊,问了两句的话就答应了。”
方景星道:“他会不会是觉得我们吃不了苦,可以找的借口?”
“随便啦,反正先把身份藏好再说。”季鸣月不太在意道,“我干脆去外边吃点好的算了,晚上可有一顿忙活。喏,你也是。”
方景星点点头,同她一起去观外吃晚饭。
眨眼就到了晚上,季鸣月和方景星碰了头,正想动身,却见边上男客的客房里走出一个人来,二人警惕地望去,等那人走近了,才发现是吴旭。
季鸣月态度很一般地打量了他一下,觉得他穿着道袍看起来傻里傻气的:“你跟过来干嘛?”
吴旭压低声音:“你们两个要做什么?我也得去。”
“我只顾得上他一个,”季鸣月朝方景星抬了抬下巴,“你来只会拖后腿。”
方景星抱着剑:“我也只顾得上她一个。”
这两个明晃晃地排挤他,吴旭自然是愤懑又不情愿,他正想反驳两句,就听方景星道:“吴旭,你们屋里是不是有个叫潘志远的?”
吴旭点了下头:“是,怎么?”
“他是今早发现的那具女尸的亲爹,”季鸣月的眼神往他身后的客房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