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一直在此处修养。”道士说:“何时想走了,直接离开就是。”
他顿了顿:“因果已成,今后岁月,皆如你心愿。”
“多谢道长。”顾越弯身拱手,真心实意地谢道。
道士似乎微微颔首,不再说话了。
顾越走出了大殿。
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他又该如何面对一切?
顾越停下了思绪。
也许道士说的对,他不该太过执着。
……
敦信伯府。
顾栩惊醒了。
他下意识摸向身旁,却只摸到平整的褥子。这张榻他命人加宽过一次,足够他和顾越一同睡下;可他们搬入敦信伯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同榻而眠。
窗外天色已经微微明亮,窗纸上投射出一个虚影。
顾栩道:“进来。”
窗纸上的影子动了动,向屋门走去;片刻后,门被推开,兀岩端着茶盘进门,将茶水放在桌上。
他蹲下身,帮已经坐起的顾栩穿上靴子,道:“主子,宫中传召。”
“秦昭月?”顾栩已经知道皇帝如今的状况,“他又有什么事?”
“他道是为了顾老板的事。”兀岩道,“而且有他事商谈。”
顾栩似乎愣了片刻,没有立刻回答。
兀岩拿起一旁的衣物侍候他穿上:“另外,苏家也来了消息,是以苏应俭的名义相邀。”
“兀飓的嘴撬开没有?”顾栩冷声问。
“兀果几人着手查阅的风堂的记档,发觉了几件要紧的事。”兀岩道。
顾栩穿戴妥当,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兀飓因为主子颁布的新令,近三年来都未曾接触到兀门中的要事,也没有轻举妄动,目前判断,他并未泄露机密之事。”兀岩道,“兀果等人调查了这些年与他接触过的所有兀门成员,发现他似乎在有意无意打探主子的动向。”
顾栩听着,未曾发表意见。
“后来主子在洛阳现身,兀门内得知了此事,兀飓的方向就转变为攻讦,主要针对兀门中的老成员,引导他们认为主子藐视苏怀月,无意报仇,只想荣华富贵等等。兀飔就是被他欺瞒引导的目标之一,现下已经叛逃。”
兀岩接着道:“另外,有风堂兄弟汇报,三年前有一位山堂兄弟与兀飓走的很近。我们并未遗漏,却没在山堂中发现此人。”
“调走了?”顾栩问道。
“没有,山堂中的人员变动全数查明后,也没有找到这位风堂兄弟所说的人员,此人甚至不在山堂的名单上。”
“他没有记错?”顾栩问。
“没有,这位兄弟就是因为过目不忘的本事才在风堂效力多年,身上也没有疑点,我们不认为他会凭空编造。”兀岩说,“此人的确存在,当年此人与兀飓共同出任务,是这位兄弟当日值守记录,问过名字之后放行,却没有见到这两人回来。”
“山堂可有此人?”
“有,不过名单后的实际身份一栏是空白,并未写明。”兀岩说。
“问兀狩茗。”顾栩道,“这类空白成员,都是由他管辖,在各地秘密卧底……”
兀岩愣了一下:“是!”
这样的秘辛,主子刚刚全面接手兀门,就了解的这么详细?
还不加遮掩地告诉了他。
兀岩道:“已经以此人为突破口审问了,想来很快就有结果。”
“硬骨头。”顾栩低声说,“准备进宫吧。”
……
敦信伯府的车马从侧门进入了宫中。
正值官员下朝,不少人都看到了伯府的标志。如今皇帝昏迷不醒,敦信伯这个爵位的留存秦昭月也无权开口,于是整个府邸就这么不高不低的挂着。府中也没有任何挂白的意思,多数人猜测,传言为真,是顾栩亲手杀了敦信伯。
顾栩下了车,向御书房走去。
在御书房门前站了片刻,顾栩深深吸气,忍下心中的烦躁厌恶,迈步走进了屋中。
“顾栩!”一身暗色衣袍的秦昭月刚刚换下太子冕服,见到顾栩,惊喜地说道。
“太子殿下。”顾栩欲拜,被秦昭月扶住。
秦昭月上下打量他,并未在那张淡淡的脸上见到什么特别的情绪。
“请坐。”他将人让到一旁的小榻上,桌上还摆着残局。
顾栩道:“殿下抬爱了。多日不见,殿下已有了几分真龙风采。”
殿中无人,秦昭月因这骤然而来的夸奖一怔,随即笑了笑:“小栩,这话可不能说。”
“如何不能,板上钉钉的事,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