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禾离开勤政殿后,便立刻赶去了慈宁宫。幸好,她到时候,正赶上众人用午膳。
待行礼问安后,庆阳便招呼她到自己身边坐下,随后,庆阳便向太后提起两个孩子的婚事,说罢,还故意得意地瞟了眼晏清禾。
“两个孩子自然是相配的。不过,”太后道,“两个孩子都还小,等三年后舜华及笄也不迟,那个时候,钰哥儿也该有十八岁了。”
“母后说的是,”庆阳笑道,“不过是两三年的时光,一转眼就过去了,儿臣现在就预备钰哥儿婚嫁的聘礼。”
一想到舜华一转眼就到了金钗之年,连这极好的婚事都预备上了,徐婉怡不禁感慨万千,心里想着,原来她的仪儿都已经离开她十二年了。
好在孩子无事,她的在天之灵也可安心。只是,仪儿的舜华是定下了,那自己另一个孩子——晏渠,可是伤脑筋了。
徐婉怡叹道,“渠儿做这个杭州刺史也有四五年了,也不知何时才能调回来……”
这么几年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晏家,纵然有晏老太太、晏时作伴,却也还是孤寂的很。
晏清禾关心道,“上次母亲说,大哥哥与嫂嫂得了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很是可爱,咱们几个都还没能见过呢。若是能够,女儿下次去求陛下,把大哥哥一家调回京城,也好让咱们一大家子团圆才是。”
徐婉怡听到这句话,可算是欣慰了些,于是拉过晏清禾的手,愈发开始诉苦道,
“他们夫妻俩成婚七载,至今才只有了一个女儿。我总是写信劝他俩纳妾,好绵延子嗣。可渠儿他这孩子……每次都避而不谈。或许,也只有我在身边,他才肯听我几句话。”
晏清禾听罢,笑容僵在脸上。若不是知道徐婉怡她是思子心切,否则单以“只有一个女儿”、“纳妾”两句,就足以让晏清禾怀疑她是在影射自己。
晏老夫人看出了她的尴尬,连忙打圆场道,“好好的一家人团聚,非要讲这些话做什么……不过,人丁不兴确实为家族衰落之兆。把渠儿调回来也好,我们在他身边,他总能听进去两句。”
“母亲说的是,”太后道,“只是眼下皇帝推行的改革愈演愈烈,只怕渠儿调回来,陛下会拿他杀鸡儆猴,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众人都点点头,将此事都咽了下去。随后,众人又换了个话题,欢欢喜喜地继续聊了下去。
……
午后,众人散去,唯独只有太后与晏清禾两人。
太后见她不走,便知是有要事,于是吩咐了其余闲杂人等都撤下,一时之间,殿内只剩下二人。
晏清禾开口道,“母后,听闻这几年,您与惠嫔走的格外近些,连四皇子都是您主张抱养给惠嫔的,不知这其中是何缘故……”
“不过是利益相投罢了……”太后道,“她家长安侯府虽比不得咱们晏家,但到底是世族出身,相互扶持也不算为过。况且,哀家念着她还有几分聪慧,同时又扳倒了沈氏,这才把四皇子给了他。怎么,可是她有什么事?”
晏清禾说道,“依臣妾看,惠嫔未必是什么值得信任之人。四年前臣妾与曹蘅在行宫时,其间的种种谋害算计,表面上看似都是沈氏所为,但臣妾认为,这背后出谋划策的都是惠嫔而已,她先借沈氏的手除去臣妾和曹蘅,再栽赃给沈氏,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
“哦?”太后道,“禾儿又从何事得知?”
晏清禾摇摇头,无奈道,“这些都是臣妾一厢情愿的猜测罢了。但是,当年怡贵人告发曹蘅谋害她一事,确确实实是惠嫔所为,千真万确抵赖不得。今年在行宫,臣妾还与她对质过,她也确实隐晦地认下此事。只叹这事涉及曹蘅避孕,臣妾无法告知陛下,所以才无计可施。”
见太后有些许的诧异,晏清禾又说道,“前几日温美人那桩意外,臣妾猜测也是惠嫔所为。母后仔细想想,你我与皇后相处多年,她岂是那种谋害嫔妃皇嗣之人?她哪怕是自怨自艾、一心求死,也不屑伤害他人,如今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孩子来舍弃自己的名节?”
太后思索片刻,也不禁觉得有理,点头附和道,“这件事哀家也略有耳闻,确实不像是皇后所为,这件事到最后,也确实是惠嫔获利最多。既如此说来,哀家倒是小瞧了她。”
“正因如此,咱们才该对她多加防备,趁机下手,抓住她的把柄,趁早将她收拾了,以防不测。”
“是了,是哀家引狼入室了,”太后叹了口气,自责道,“哀家下次不会让她得逞了。”
“不,母后,”晏清禾劝阻道,“如今,惠嫔并不知道您变了心思,若是将来她还有什么谋算要告诉您,您不如假意答应着,伺机而动才是,这样,咱们也好掌握了主动权。”
晏清禾继续说道,“母后您是不知道,今日赏花宴上,皇后并未赴宴,正是因为她收到了一张纸条,那上面簪花小楷的字迹有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