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上下来后,魏锦书并未带着云初回客栈,而是带她来到了一顶乌篷游船前。
魏锦书跳上了船,朝云初伸出手道:“今晚住这儿。”
云初以为自己白日里没睡够,看错了,
忙揉了揉眼,见面前景物不变,连河上习习凉风也照常吹拂,只好问道:“这儿?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魏锦书抓着她的手腕将人拽到船上,“你记得你喜欢船。”
云初刚一上来就被船晃得站不稳身子。
只好抓紧了魏锦书的手,这才勉强站稳。
刚一稳住,云初就摇了摇头,“我不喜欢。”
“你明明就喜欢,尤其是把帘子放下来的时候。”
云初反应过来,又被魏锦书勾得想起了从前的事,支支吾吾道:“青天……夜黑风高,你竟然……大放厥词!”
想了想,云初又觉不对,改口道:“你口出狂言!”
见云初还是有些站不稳,魏锦书扶着她的手,带她往游船里侧走去。
“不逗你了。我带你来游船,其实是为了明日见如愿树背后之人。”
云初想起来魏锦书在木牌上写的话,反应过来。
“对了,明日就是三日之期了,她会来吗?”
“我还未确定那人是谁,但既然有人在背后默默护佑嘉州百姓,那听闻嘉州有难,自然不会不来。”
“她来不来,明日就知晓了。”
说话间,船身已经平稳了下来。
云初也渐渐适应了水流荡漾,能在船里站稳走路了。
魏锦书在租船的时候,就让人备好了晚膳和茶水点心,她打开旁边的食盒,将里头的吃食都取了出来,在桌上一一摆好。
“不是饿了?先来吃饭。”
说罢魏锦书手上的事也忙完了,转头去寻云初,却见她手上端着什么。
云初举着手中的棋盘,惊喜道:“这游船里居然还有棋盘。”
“华阳宫里也有棋盘,倒是从未听你提过会下棋。”
“从前不会,后来会了。”
见云初兴致勃勃,魏锦书先招呼她坐下,随后又从船上找到了两盒棋子,放在了棋盘旁边。
“时候还早,等吃完我们再对弈一把。”魏锦书给云初夹了些菜,开口道。
“好。”
魏锦书准备的饭菜都是这两日云初说过“好吃”的。
在与云初有关的方面,她总是格外细心。
魏锦书吃了几口觉得半饱,就夹起鱼肉,将刺挑干净后,放进云初碗里,随后又继续给她夹其他的菜,口中絮絮说着。
“明日就是封后大典了,嘉州与盛京邻近,大多百姓都会去观礼,我们见那人也方便许多。”
“你不去不觉得可惜吗?虽然匆忙了些,但是总归是几辈子难得有一回的事。”
“再大的事,哪里比得上与你出游重要?”魏锦书缓声开口,柔和的声音淌入云初耳中,“何况我本就不在乎那些虚名。”
云初闻言低头默默吃起了饭。
她也知道魏锦书不在乎当皇后与否。
但这个母仪天下的名分,能让魏锦书站在更高的位置,重新审视人间和人性。
包括后来成为女帝也是。
吃完饭,天色也暗了下来。
月高无风,水面如镜映出漫天星辰。
其上微弱却璀璨的光点,与绕堤烟柳上挂着的灯笼交织,如同明珠交错,在水面洒下粼粼波光。
魏锦书在桌边点了根蜡烛,盖上灯罩,与云初一同放好棋盘。
两人各执一子,开始对阵。
魏锦书原本想着,云初是在天界学会的下棋,因此手下处处留情。
而云初却如同熟手,不用提醒就总能找出魏锦书下棋的疏漏之处,攻守兼备,步步为营。
一开始魏锦书还有意相让,后来便认真对弈起来,但渐渐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眼看棋局无从得解,魏锦书顺手一扬,把手中棋子放回棋奁内。
“下棋是谁教你的?是齐宥?”
云初见状也不再下,而是将棋盘上的子收回,笑道:“他可下不过我。”
“那便是你自学成才了。”
“也不是。”
闻言魏锦书倒是好奇。
她微微前倾身子,一手继续捡拾棋子,一手支着下颌,看向云初。
“除此之外,还有谁?”
“天帝很擅长下棋,我恢复过往记忆后,又看她与齐宥对弈几把,瞧了些下棋的谋略,便学会了。”
听到“天帝”二字,魏锦书捡拾棋子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