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喊我吗?”
赵宣看着这位“黄公子”,笑脸问道。
“就是你,你还不能走!”
这时,屠锋推了推帽檐,站到了赵宣身前,“你知道是在和谁说话吗?”
“你是屠掌柜?”
郑公子疑惑,转而大惊!
他知道了眼前的年轻人是谁了。
“晚生郑翔,忝为长安府尊之子,拜见神武侯,侯爷万福金安,福泽延绵。”
说罢,郑公子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了下去,不跪是会出人命的!而且他自称晚生,便是存了以同是文人身份,让赵宣手下留情的想法。
黄松黄公子目瞪口呆,赶忙跪下行礼,他此时脑子完全是懵的,他竟然嫌命长,和“太岁”争女人。
被郑翔喊破了身份,赵宣头痛不已。完了,全特么完了,微服私访不成,明日以后神武侯光临“高级妓院”的名声,又将传到江南。
在场众人基本都是平头百姓,即使有达官贵人或富家翁,也还没达到那个层次,不知神武侯是谁?
只当他是一个贵族,但看到郑、黄二人诚惶诚恐的模样,心里也是发怵。
有知情人轻声解释道:“神武侯名赵宣,当代‘诗仙’是也,据说武功也是超凡入圣了!”
“哗啦啦”,盆倒案翻之声不时响起,都被吓到了。
老鸨呆了,她刚才做了什么?
莲儿呆了,她此时还挽着赵宣。
瑶台呆了,恨不得时光倒流,她会倾尽全力讨好、奉承,拼了命地把他留住。
廉耻?这是什么鬼东西,不存在的,完全不存在的。
“侯爷,雨轩姑娘有请!”
那台上女子盈盈一福,自作主张地替自家小姐邀请,她不知多少次看到自家小姐怔怔出神了。
自从长沙回来,小姐便整日里魂不守舍,独自发呆,闺房里抄写了不知多少遍《岳阳楼记》和《登岳阳楼》。
只见后院里陆续有姑娘跑出来,这是真正的追星一族。
雨轩姑娘也在此列,“婉君,怎可轻慢侯爷,是奴家该来见礼才是。”
说着她莲步轻抬,小跑至赵宣身前,盈盈一福,额头已是微微见汗。
赵宣见此女子果然不凡,屠锋夸的亦是不假,“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甚是贴合。
“免礼!你们也都免礼!我今日既是微服出访,此处便没有侯爷,只有赵宣,雨轩姑娘请起。”
雨轩姑娘正等着他来搀,赵宣也遂了她的愿。
当家花魁在此,别的女子便没了念想,总之雨轩大家能把人留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日后也多了机会能在侯爷面前展露身姿,或能把他勾来。
老鸨喜笑颜开,她对这个“爱将”可是有信心的很,她自己若是男人,也免不得被迷的神魂颠倒。
“公子,昔日岳阳楼上,雨轩亲睹您的风采,心中敬仰万分。可是您留下千古佳篇后,就翩然离去,雨轩遗憾了许久。
《岳阳楼记》之雄壮,全篇之才情,天下无出其右,雨轩日日诵读,已是倒背如流。”雨轩情真意切。
“姑娘厚赞了,不甚惶恐!”赵宣被当众示爱,也是脸上燥热。
“公子可否移驾小女子闺房,雨轩还有几处诗文想请教公子。”
赵宣沉思一会,既然名声已经臭了,那便破罐子破摔吧,免得没吃到鱼肉,还惹得一身骚,那就亏大了。
“不敢请耳,固所愿也!”
说罢,赵宣在雨轩姑娘的搀扶下,入了后院。
“郑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黄松擦了擦额头,唔出一口浊气。
“诶,今日既已碰头,明日家父便装不得了!黄贤弟好生玩耍,某先回家去了。”
“同去,同去!我现在还是两腿颤颤,脚底发虚呢!”
可见赵宣凶名,高层已是尽知了。
雨轩姑娘的小院,在一处竹林旁,清净典雅,院中小桥流水潺潺,幽深中带点俏皮。
她把赵宣领至偏厅,又命丫鬟准备好酒小菜,便对赵宣说道,“公子稍后,奴家去换身衣裳。”
赵宣自无不可,便独自打量了起来。偏厅正中是一张圆桌,两侧墙上挂着几幅字画,意境深远,想必是出自名家之手。
旁边是一道拱形圆门,里面有一张书案,一架古筝,一个木柜。木柜里陈列着箫、笛、笙、琵琶。
书案之上有些凌乱,赵宣看去,正是自己的《岳阳楼记》,写到了“先天下之忧而忧”。
看来雨轩姑娘是真的爱煞了这篇文章,非是提前准备,所言不假,最后的一点上还墨迹未干。
“公子见笑了,奴家写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