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将要领兵出战剿匪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镇河堡里迅速传开。
堡内的军户们个个投去了羡慕的眼光,那些即将出战的军士们更是洋洋得意,眉飞色舞,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和丰厚的赏赐。
在镇河堡这个地方,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男丁入伍参军。
各家的收入,除了操守大人分下的田地收成外,就靠自家男人在战场上杀敌缴获的分赏了。
因此,谁家男人立的军功多,分到的缴获多,他家内的女人孩子在乡邻中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几分,腰板也挺得更直了。
几年来,林啸的军功缴获赏赐制在镇河堡已经深入人心。
眼下大明这种天灾人祸不断的世道,就算家里分有田地,也只能勉强让家小过上温饱的日子。
要想让妻儿过上好日子,喝酒吃肉,还得靠自家男人在战场上的本事。
小石头争取到首批出战的机会后,他便以功臣自居,在部下面前得意洋洋。
他走到哪里,都迎来部下们敬佩的目光和家属们热情的宴请。
这让他更加坚信,只有出战剿匪,才能立军功,拿赏银,才能让自己和家人过上更好的日子。
然而,在镇河新堡的东面孤孩营房内,却传出了一个不同的声音。
林月娥的姐妹们担心她的安危,纷纷劝阻她不要随军出战。
“月娥姐,你真的想清楚了吗?那出战剿匪非同小可,一个不小心……我们这七个结拜姐妹,好歹也分到了五十亩田地,不若安心耕种,好好过日便是。”一个姐妹担忧地说道。
林月娥却冷冷地回了一句:“土里刨食,有什么出息?我也要随军出战,立军功,拿赏银。
让那些看扁我们的人瞧瞧,我林月娥,不会输给他们!”
说完,她拿起自己的长枪和盾牌,身穿皮甲,英姿飒爽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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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衡与高寻踏入镇河堡的那一刻,便被这里热火朝天的气氛深深震撼。
军士们操练正急,呐喊声、刀枪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激昂的战歌。
他们原本还自恃麾下兵马强壮,以为来到镇河堡定会让人刮目相看,然而,接触到这里的一切后,所有的优越感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敬畏的目光。
他们被编入小石头的己总中,与小石头麾下的兵马一同操练。
小石头新近从林啸那里讨来了编号,使得林啸麾下共有甲、乙、丙、丁、戊、己六总的兵马。
不过,小石头己总的人马尚不足,还需日后慢慢补充。
在紧张的操练之余,高寻总爱找些空闲时间给妻子写信。
他记得操守大人曾殷殷教导他要多读书,而写信正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方式。
于是,他每日笔耕不辍,将自己在镇河堡的点点滴滴都记录下来。
然而,高寻的信件内容却有些特别。
一是他写得太过肉麻,以至于不好意思拿出来给妻子观看;
二是其中涉及到许多镇河堡军队中的秘密,也不便公之于世。
因此,这些信笺在多年后都被他深埋箱底,未曾示人。
这一日,高寻又坐在营帐中,拿着歪歪扭扭的笔迹,开始给妻子写信:
“崇祯九年三六月初六日……吾妻碗(婉)柔,夫在镇河堡,不觉匆匆数日而过。
离家在外,常自思念,未知儿女可俱平安,奶奶康健如何?
家事烦多,只能吾妻在家照料,每日思之,甚为渐(惭)愧。然古人有云,自古中(忠)孝不能两全……”
李光衡见状,不禁调侃道:“高寻啊,你这信写得也太肉麻了吧?小心你妻子看了会脸红哦!”
高寻嘿嘿一笑,自嘲道:“我这不是想家了嘛,就写点肉麻的话解解馋。
不过说真的,这里的生活确实挺苦的,但想想家里的妻儿老小,我就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李光衡点点头,深有同感地说:“是啊,我们这些人,为了家国天下,不得不背井离乡。
但只要我们心中有爱,有信念,就一定能战胜一切困难!”
高寻与李光衡在崇祯九年六月二十八日踏入了镇河堡的大门,一到堡内,他们便被安排了整洁的营房。
洗去一身风尘后,两人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只觉浑身舒畅。
然而,当他们想要换上新军衣时,却发现被服厂还未开设,只能无奈等待。
“这镇河堡,还真是有它的规矩啊。”高寻笑着摇了摇头,李光衡也附和道:“是啊,不过想想也是,这么大的堡子,总得有个秩序。”
到了饭点,他们来到总部的大伙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