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逐染低声喃喃,眼眶酸楚,几乎控制不住要迈出去的脚步。
还是她身边的谢青瑶率先反应过来死死拉住她的胳膊,对她摇了摇头。
言生站在卫逐染身后两步,面色阴鸷。
萧尘抬头直直望向卫逐染道:“在下辰国平王萧尘,受了风寒怕过给旁人是以不曾露面,还望公主体谅。”
冰冷不带感情的眼神让卫逐染清醒了些许,强忍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开口道:“平王的病可曾好些了?”
她代表着宁朝的颜面,不能在此刻失态,不管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叶翊尘,她都必须把他当辰国平王来对待。
萧尘道:“好多了。”
卫逐染眉头颤动:“那便好,驿馆已经备下,诸位稍作休息,明日在宫里设宴为诸位接风洗尘。”
“多谢公主。”
他脸上挂着的始终是凝着寒霜般的冰冷,明明是一样的脸,但那神情却同叶翊尘天差地别。
驿馆前萧尘拱手告别转身时,卫逐染还是没忍住低声唤他:“叶翊尘。”
声音暗哑哽咽,险些撑不住。
他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留恋,径直进了驿馆。
风吹过,只留得一地荒芜的秋。
辰国来的平王萧尘与三年前死在流放途中的叶翊尘长得一模一样的消息很快传开。
宫宴上。
太监尖细的嗓音通传道:“辰国使臣到。”
一时间,宫殿内原本还吵嚷的人群诡异地停了下来,齐刷刷地看向宫殿门口,想着那位平王能有多像。
身着玄色华服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野内,惹得一片倒抽冷气和喧闹。
所有从前认识叶翊尘的人看着那张脸,都会觉得这就是他。
萧尘像是看不见自己所引起的轰动,面无表情跟着指引宫女走到自己的席位前坐下。
抬头正对上卫逐染的眼睛,礼貌地微微颔首。
卫逐染有些失神,表情微动,几乎要忘了怎么呼吸。
这种冷漠疏离的表情她从未在这张脸上见过。
你到底……是不是他?
皇帝见到萧尘的时候也略微震惊了下,眼里闪过肃杀的光。
“平王可曾到过中原?”
他是想问他是不是叶翊尘。
“从未。”萧尘毫不畏惧地与皇帝对视,他三年来四处征战,眼神同样充满压迫。
皇帝撇过眼呵呵笑起来,彷佛刚刚只是随口一问,接着道:“那今日平王可领略下中原的歌舞。”
话音刚落便有舞姬鱼贯而入,随着音乐起舞,宛转蛾眉,巧笑倩兮。
萧尘赞了句:“极好。”
皇帝满意道:“赏。”
他向萧尘介绍成年的几位皇子公主,等到卫逐染时刻意停顿了下,余光打量着萧尘的反应。
“平王在城外与朕的祁西悦公主打过照面了,那位是公主的驸马王哲,二人成婚多年,感情甚笃。”
萧尘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语气淡淡道:“早听闻公主大名,昨日一见果然如传说中般气度不凡。”
卫逐染扯了扯嘴角,回道:“谬赞了。”
不过是个小插曲,皇帝很快就揭过去了,宴席上觥筹交错,一派和乐融融。
左右不过是些客套话,卫逐染酒意上涌便悄悄出了宫殿想着到高楼之上吹吹风清醒一下。
夜里寒凉,高台之上风大,灌的衣袖袍角飞舞,猎猎作响,远离灯火通明的宫殿,寂寥冷清的高台让人冷静不少。
萧尘是不是叶翊尘?
卫逐染直觉他就是,这天下不可能有两个人长得这般像。
或者说,她只愿意承认这就是叶翊尘。
他没死,他还活着。
但她不敢再去问,就像当初她执意不肯去卫临风的丧礼。
三年了,她和雅诺或许内心里早就知道结果,只是固执地不肯承认。
雅诺说:永远在路上,永远就有希望。
眼角有清泪滑过,卫逐染抬手擦去,深呼吸口气缓下自己的心绪。
正准备回到席间,就见空夏匆匆跑来,面上带着惊慌失措:“公主,驸马他……”
这里离开设宴席的武安殿不远,路上,卫逐染从空夏那里知晓了事情的大概。
王哲与桑云衣衫不整被人在偏殿逮了个正着。
卫逐染赶到的时候,人群还围在偏殿前面,看着她过来神色各异,但多数只敢偷偷打量不敢多言语。
按理出了这种事,应该第一时间遣散无关人等,但皇帝推说不胜酒力早早离席,发生这件事后太子便做主先等卫逐染回来。
说是她的人,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