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樱桃心念电转,随口胡诌道:“这幅画作,乃是我漕帮的一位合作伙伴,在一次交易中偶然获得,觉得与我颇为投缘,便赠予了我,吉祥公公也精通绘画之道?”
吉祥笑道:“圣上酷爱书画,我随侍多年,自然也多多少少沾染了些墨香,对画作颇有几分鉴赏之力。今日一见此画,便心生喜爱,不知许乡君能否忍痛割爱,将其赠予杂家?”
许樱桃哪敢说不。
只好将画作取下,双手奉上。
同时,她心中暗自庆幸,这幅画上没有师父严衡的任何落款和印章。
毕竟,她现在对吉祥公公的意图还摸不清。
其他官员福至心灵,原来吉祥公公对画作情有独钟,那他们接下来要送的礼物就有了着落。
尤其是高县令,专门找机会凑到许樱桃跟前,态度恭敬地打听道:“不知赠与许乡君这幅画作之人,在漕帮中担任何职?”
乡君是从五品,而县令则是七品,如今许樱桃品级比他高了好几级,他自然得尊着敬着。
说起来,高县令也没想到许樱桃运气这般好,本以为朝廷顶多赏赐些金银财宝,却万万没想到直接嘉赏了爵位。
看得他红眼病都快犯了。
许樱桃只能以时间久远搪塞了过去。
仪仗队并未待太久,便浩浩荡荡离开了南溪村。
然而,那些跟在仪仗队后面凑热闹的乡亲们却久久不愿离去。
他们自仪仗队出县城起便一路跟随,如今见许樱桃因发明肥田之法而被封为乡君,纷纷向她下跪道谢。
原先他们只当那肥田法子出自县衙,如今找到了源头,自然要诚心感谢一番。
今年全县喜获大丰收,他们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第一次不再为交了粮税后会饿肚子而担忧。
许樱桃被大家的真挚打动,眼眶不禁微微泛红,随后费了好一番唇舌,才将众人劝离。
直到这时,她才有机会欣赏朝廷给她的大批赏赐。
除了爵位,还有银两、田地、山林、庄园……
姜氏满眼慈爱地看着她:“咱们樱桃,真是了不起。”
谢柏也温声笑道:“祝贺大嫂。”
姜大丫和小花也送上了真挚祝福。
许樱桃嘿嘿嘿笑个不停。
等笑够了,她又感激地回应了前来道贺的乡亲们,随后抓着谢柏去了严家。
为师父报喜的同时,也顺便报个信。
吉祥公公要走师父的画作,她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无论如何,都得知会师父一声。
严衡夫妇还有严云澜自是为她感到高兴和骄傲。
谢梨头回因为没回家而感到后悔,她一把搂住许樱桃的胳膊,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大嫂,乡君的官位真的比县太爷还要大吗?”
许樱桃点头:“是的呀。”
谢梨一声欢呼:“太好了!从今往后,就算我不在,也再没人敢欺负大嫂了!”
许樱桃的心顿时软成一片,原来这孩子学武,是为了保护她。
她朝谢梨张开双臂:“来抱抱。”
谢梨狠狠给了她个熊抱,力气大到险些给她勒死。
算了。
不和怪力小孩计较。
许樱桃从未像今天这般开心。
她如今有钱、有社会地位、有家人爱护,心中无比满足。
随后,她将吉祥公公索要画作的事情告诉了师父。
严衡听后,只是淡淡一笑,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无需过分忧虑,倒是你,如今享受着朝廷的俸禄,更应勤勉尽责才是。”
许樱桃连声应是,同时忍不住默默感叹,师父这忧国忧民的劲儿,从前高低得是个三品以上的官!
傍晚许樱桃带着两个小的离开后,薛清秋有些担忧地望着严衡。
严衡捏了捏她的手指,笑道:“无需害怕,一切自有天意,非人力可抗衡。”
获封乡君后,许樱桃的生活并无太大改变。
如今放眼整个归云县,乃至州城,比她官大的找不出第三人,知州算一个。
官小的不敢也没必要来巴结她,毕竟她不享食邑,也不能参政,顶多每年领受朝廷俸禄吃吃皇粮。
官大的就更没有必要来见她,大家都不是一个赛道的,见了也是互相浪费时间。
当然好处就是再无人敢欺负她一家,就是县令来了也得敬着她。
只要她留在此地一日,便能守护自家和一方百姓的安宁。
倒是谢柏,自打许樱桃成了乡君,他就好似受了刺激一般,更加发奋图强。
从前天黑以后他就不再读书学习,可如今,恨不得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