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年才刚开始,弘历便带着后宫众人以及太后一同离京,巡访各地。直下西湖时,便决意好好游历西湖光景,又恰好逢三月江南水乡,可谓是繁花似锦,目酣神醉。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上一次出宫已过去两年,妃嫔们都期盼了许久。
弘历常早早地处理好了政务,就会陪着琅嬅嬿婉两人四处巡游,后来又有了意欢看着他一副美目流盼的期待,弘历便也带上了她,四人谈笑风生地逛着,十分珍惜这每日片刻的闲暇舒适。
过几夜便是弘历交于琅嬅所办的宫中夜宴,妃嫔与皇子公主们,以及王贵宗亲等都携福晋拜见弘历。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这样好的湖光山色,弘历也不叫他们拘礼,便也都松泛了下来,举杯邀明月。
弘历饮了一口酒,慢慢环视了一圈,忽然问道:“怎么不见令嫔,她一向不会迟到。”
琅嬅含了一抹如明月般皎洁的轻笑,回道:“江山与风月,最忆是杭州。西湖景色无限好,想必令嫔是一时欣赏的入了神,晚些就会到的。”
弘历颔首,也无心责怪嬿婉,盛了一杯清酒笑着看向琅嬅,对邀共饮。
“皇上,臣妾一早就听闻,江南女子的舞姿翩翩柔媚,动人情肠,咱们都来到这了,难道不好好欣赏么?”蕊姬喝了几杯酒,面上浮出红晕,说话也娇媚软语起来。
意欢看弘历面带笑意,有些嗔怪地轻轻推了她一把,显然是醋了,不想让她说。蕊姬心里更觉有趣,与意欢眉来眼去的,故意逗她。
随行的官员早早就备下了歌舞,连今夜侍奉众人的女子都换成了白目青眉的江南女子。见时机已到,登时便飘飘然行来一群霞裙月披的女子,念着江南美景的诗词,伴着声声古筝舞了起来。
弘历也笑着道:“这词曲与舞姿,倒是十分合宜,相映成趣。”琅嬅转过头看着他,也是垂眸一笑,仿佛在静静等待些什么。
不多时,在众人心潮澎湃,意犹未尽之下,白裙的轻柔女子们一一退下,才行来一行扁舟,上面坐着三两乐妓,用笛子悠扬吹奏着绵绵小曲。
“怎么,还有什么新花样?”弘历挑了挑眉。
话音刚落,便见湖中水光潋滟,波光粼粼,还带着缕缕轻烟,半遮着幽然湖水。又有小船扬着彩灯,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着定在了湖中。
旋即,却是见着絮絮白点闪着一点点晶光,落在眼底,众人惊呼:“难道下雪了么?”
再一细看,却是白梅,花瓣正在扁舟里抛洒。
青樱一见是梅花,便欣欣然起来,心中不免多思,是否是弘历为她备下的惊喜。烟花三月,本是不该有梅花的,可见多有心思。
“漫天飞花,的确是美。”弘历笑着抚了抚掌,很快又被舟里扬起的一片艳红绸缎吸引了目光。
只见那载着乐妓的两行扁舟缓缓行到两边,露出后头的小舟,上面的女子身着一袭胭脂红裙,纹着赤金线缎子,织成了朵朵梅花。她的纤纤玉手捻着一束红梅,正盈盈起舞。
她的舞姿灵动,轻一转身,便带着衣纹的金丝流光溢彩地随着飘动,比盛开的梅花更加动人心弦。
弘历定睛一看,却瞧那人正是嬿婉!
嬿婉不顾他堪称炙热的目光,依旧曼舞翩翩,身后一面仿佛带着雾的镜子,更衬出她的鲜动纤柔。
青樱见是嬿婉,就只又是她在狐媚争宠,不悦起来:“梅花清雅,是最为高洁之物,令嫔这般轻易抛撒空中,只为博一时之兴,实在是俗气可惜。”
“这一晚上又是歌又是舞的,真叫人看了烦闷,做作样子,还不如我在草原上策马的风姿分毫。”湄若也登时冷笑,不屑一顾。恪贵人亦点头,嗤笑道:“自然了,做来做去,没点新花样。”
“满桌上摆的吃食都住不了你们的口?在这说些扫兴的话,有何目的?”弘历斜斜地睨了三人一眼,几人先是不服,又只能悻悻闭嘴。
很快嬿婉便一舞终了,台上众人都鼓起掌来,连声叫好。
“令嫔,到朕的身边来。”弘历移开了目光,转而温和地朝着不远处的嬿婉笑着道。
琅嬅直起了身子,眼睛里带着骄傲,注视着嬿婉捧着一株红梅踏步而归。
她笑了起来,向着弘历轻轻举起:“臣妾知道皇上喜爱红梅,奈何此时不是梅花开的季节,打听到孤山与灵峰的梅花开的晚,臣妾侥幸着去寻,总算寻得了这么一些,还请皇上笑纳呢。”
这样为自己费尽心思,弘历如何能不喜欢。他的笑意渐渐柔和。
“难怪宴上不见令嫔,原来令嫔在忙活这个。”青樱的嘴角深深扬起,意味深长地盯着她,陡然幽幽问道,“令嫔不会也喜欢梅花了吧?”
不待弘历斥责青樱,嬿婉却扬眉看向她,不卑不亢地笑着道:“本宫最喜爱凌霄花,少年时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