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连着好几日被弘历爱不释手,早已到了让人心生艳羡的地步。虽说如此,但宫里的老人儿早就习惯了弘历对嬿婉的宠爱,苏绿筠更是不在意,只笑着打趣自己是“半老徐娘”,自然不比二十余岁的小姑娘会讨弘历欢喜了。莫说绿筠,就是曦月和蕊姬等,也都是看透的。
都是有了几个孩子在养着的人了,哪还能顾得上日日思君不见君,早就寻了好日子让自己活的开心快活了。
唯有青樱,还一点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不好好想着怎么教育永璂,反而夜夜念叨着“墙头马上”,但偏偏又不肯学点手艺争宠,只能眼睁睁看着君恩似水难求,又流向旁人。
但无论她有没有恩宠,到底有个阿哥傍身。刚入宫连弘历的手都没碰过的湄若和沉邑,那才真的是急得慌了。
“颖贵人姐姐,你可能想明白,皇上为什么会这般喜爱令妃?她粗鄙无知,怎么就魅惑了皇上?”沉邑的脸总是沉沉着,如今不得宠,更显阴郁。
湄若冷哼一声,随手扯下瓷瓶里盛开正好的花,将花瓣片片揪落下来,光秃秃的十分可怜,花何其无辜。
“父王和我说,当今的圣上喜爱才女,还特意嘱咐我要多看书,怎的来了却发现,皇上对这么一个身份卑贱的女子多加青睐,还封她为妃,别是令妃使了什么旁人不知晓的龌龊手段上位的。”湄若眯了眯眼,将被揪光的花甩到地上。
那个令妃,心思分明就不在弘历身上,否则怎么会还和一个小侍卫拉拉扯扯。
“是了,令妃是宫女出身,一日为奴,终身为婢。她怎么能和咱们比,若不是她使了手段,怎么可能无子封妃!咱们出身蒙古,她绝对不可能越过我们的。”恪贵人似笑非笑,已显然是咬着牙关说出来的话了。
这样一言一语,终究只是两个人的底下蛐蛐,不是能上得了台面的话,便也没有第三人知晓,便如在滚滚洪流里轻飘飘掉落的石子一般,悄无声息,无人在意。
*
春和景明,煦色韶光。
嬿婉的喜事,就是在这个时候传出来的。
被诊出有孕时,已是两个月了,起初她只是头晕,身子也无力,叫了太医来,竟是有喜了。
出巡的欢悦被嬿婉的喜事推至高潮,弘历愈发爱极了她,几近视若珍宝。
嬿婉承宠也是好几年从未断过,如今才有孕已算是迟了,她也盼了许久,总算是有孕了。
她总忍不住站在镜子前叉着腰看自己的肚子,又不可思议地笑着问:“春婵,我真的有喜了吗?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呢。”
春婵笑的合不拢嘴:“主儿有孕才两个月,哪里能看的出来了。”知她是惊喜过望,春蝉忙扶了她回榻上休息。
嬿婉哪里能坐得住,总怕压着肚子,还是琅嬅等人赶来,才把她哄安静了。
琅嬅、曦月、蕊姬、意欢和绿筠的到来,一下就围满了整个屋子。嬿婉招人喜欢,又帮过她们不少忙,她们自然都替她开心。
琅嬅早在重活一世时就已看过后来发生的事情,也知道嬿婉这胎是一位公主,如今看着嬿婉笑的甜美,不由得怕她来日会有所失望。
公主很好,琅嬅也喜爱公主,只是看着弘历和嬿婉都如此期待,她不免担忧。
等人都散去,琅嬅才坐到她身边去,笑着抚了抚她还尚平坦的小腹,轻声问她:“嬿婉,你说,里头会是小阿哥还是小公主呢?”
嬿婉柔柔笑着:“我也好想知道呢,他在我肚子里好安静呀。”
琅嬅打趣她:“他才多大,怎么闹腾得了,等六月之后,时不时就要踢你,你想让他安静还不能呢。”
“那皇后娘娘,您怀四个孩子时,哪个小家伙最闹腾呀?”嬿婉不禁好奇地问她。
琅嬅眨了眨眼睛,笑着道:“你可别惊讶,不瞒你说,最好动的家伙,其实是璟瑟呢。”
“怪不得!璟瑟最善骑射了,原来是在肚子里就已经练习啦。”嬿婉觉得好玩,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看我肚子里这个小家伙是什么性格,要是也好动,就专门让他练练策马打猎。”
琅嬅静静地注视着她,又不动声色地问她:“那你希望这个孩子是阿哥,还是公主呢?”
嬿婉歪头思考了一会,纠结道:“还真选不出来,我觉得只要是我的孩子,阿哥还是公主,我都宝贝!不过若是个公主,倒还真是要仔细些呢。”
琅嬅笑道:“你倒是和旁人不一样,旁人一听到怀的是个阿哥,就立刻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磕了碰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就消逝了。”
“阿哥身为男儿,哪有这么精贵的,若是连一点苦都受不住,怎么做大清的皇子?日后怎么造出一番事业?倒是公主,一生下来,就注定会受些委屈,不似皇子那般让人重视,那我这个做额娘的,自然要好好保护她。”嬿婉垂眸抚摸着肚子,笑的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