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交战之际,一阵暴风在阿音面前从下而上扶摇直起,生生将双方隔开了一堵风墙,风旋打着转朝韦复盛攻过去,那些碎石乱沙瞬间不堪一击,裹挟在飓风之中反击而来。韦复盛体力不足,赶紧收了手退到弟子身后稍作防御,众弟子更是以抵抗这股强力,斗大的石块铺天盖地砸过来,只一下便能将头颅砸穿,石宗弟子哀嚎不已,没等阿音他们反应过来,韦复盛的人马已经纷纷倒地。
这邪风并不恋战,击溃韦复盛队列后马上销声匿迹,韦复盛独自追了两步根本不见踪影,再回头一看,原本大几百人的队伍又少了近一半,就连付庆臣也倒在地上捂着头呻吟,韦复盛这才觉得大事不妙,他的腹部也像中了一击一样生疼,再难支撑施蛊。
韦复盛头目一阵晕眩,他身子一歪,踉跄在一旁仰天大笑,目光所到之处几乎都要被他那切齿痛恨的眼神付之一炬。
“郭祺豫,你还是来了,你也不过是个软骨头,枉你自称什么无形宗门主,最终不还是帮你的仇人夺了明月宗!”韦复盛恨道。
“是豫伯伯!”阿音欣喜万分,她和小五对视了一眼,便软绵绵地瘫倒在小五怀里,她现在的身体,再也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了。
郭祺豫并未现身,而是用他那副特有的尖细嗓音在空中回应道:“比起他们,我更不忍明月宗落在你这种贼人手里。别忘了,到底是谁数次利用下蛊伤人为自己谋私的。”
韦复盛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付庆臣挣扎着带人来扶他道:“师父,您重伤未愈,我们先带您回去养伤,此事今后再做定论吧。”
韦复盛厉声道:“贪生怕死的东西,你以为我这么容易就会死吗?”
“师父,”付庆臣脸色惨白,说话更是有气无力,“来日方长,师父请放心,有徒弟在一日,就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旁边几个心腹也纷纷来劝,付庆臣恳求道:“走吧,师父。”韦复盛怒目圆睁,脸上尽然是不甘心。付庆臣招呼余下弟子护送韦复盛下山,自己站在后面断后。
廖玶见韦复盛撤离,带领众弟子一齐跪在祭坛上,对郭祺豫作揖行礼道:“参见郭大人。”阿音在小五怀里迷迷糊糊地呼唤郭祺豫,郭祺豫的声音又从天边远远的传来:“你们也别忙,我身为明月宗弟子非死不得脱派,将来若是明月宗毁于你们之手,我照样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伴随着一阵银铃般的女人笑声,郭祺豫的声音再未出现过这片土地上。
“阿音姑娘,你好些了吗?”小五给阿音擦了擦汗,关切道。
阿音在小五怀里缓缓转醒,刘信拿来水让小五喂给她,又给她暂时止住了腿上的出血,阿音缓了力气,咳嗽了几声就要站起来。廖玶赶紧劝道:“阿音姑娘,今日多亏了郭大人,我们才能夺回神女峰。不知道郭大人还会不会回来呢?”
阿音轻轻摇头道:“豫伯伯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那就请阿音姑娘快进去休息吧,让小五她们引你去于宋房里。”廖玶恭敬道。
“于宋房里?”阿音的嘴唇毫无血色,不解道,“我随便找个屋子就行,不拘哪一处。”
“阿音姑娘,”廖玶当即跪在阿音面前叩拜,其余弟子见廖玶如此,也都纷纷行礼,“属下知道阿音姑娘不在乎这些,可如今神女峰已夺,明月宗事务必得重整。论心迹,阿音姑娘为明月宗所做之事不必多说,我们众人都看在眼里,论蛊术,阿音姑娘也绝不逊色于任一门主,若阿音姑娘不担当宗主之位,还有谁能担当呢?”
阿音被这突如其来的架势吓了一跳,她见小五也跪在其中向她示意,急得咳声连连,赶快让刘信扶起众人。看着众人恭顺的样子,阿音泪眼婆娑道:“大家请别再这样了。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主弱则人常觊觎,我若是应了,早晚又要生出是非,明月宗不能再动荡下去了。廖玶大哥若真是为了明月宗的未来着想,就应该为明月宗选一位德才兼备的宗主主持大事,否则前任宗主、副宗主、何大哥还有那么多死伤的兄弟都不会安心的。再者……我娘现在仍旧下落不明,我但凡好了,还是要去找她,而不是留在这个让我失去了那么多亲人的地方……”
刘信听完唏嘘不已,神女峰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伤心之地。他明白阿音的心思,上前替她把廖玶扶了起来。廖玶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若何大哥还在世就好了,他是带领明月宗的不二之选。”
提起何青,气氛都变得悲戚了起来。阿音回过身看着满地的疮痍和浑身是伤的众弟子,垂眼心酸道:“不,何大哥太过看重感情,也不适合任宗主之位。”
好熟悉的一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廖玶身边一个跟过庄绩的弟子努力回想着,对了,也是在神女峰上,那时候何青带人上山,郭祺豫夺了他的赤金令后对何青如是说道。
“何青,你太看重感情了,当不了一个好的首领。”
阿音顿了顿又道:“既然大家敬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