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火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却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带上了颤音:“援军,援军中带队的是谁。”
探马惊恐的看向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在韩子佩轻咳一声后,才回过神来,向上回道:“是新封的什么大将军,听说是叫什么高驰的。”
不是林正则,几人都松了口气,只有林星火仍是不放心的问了句:“不是兵部侍郎林正则吗?”
“林大人啊。”探马嗤笑一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听说林大人犯了错,临到出兵的时候又被换了下来,转头就被押进了都察院的监狱。这件事京中几乎人人都知道,也就是大人公务繁忙,永昌离京城也有些距离,大人才没听说过这件事。”
林星火没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林正则向来在乎林家的荣耀,在乎自己的羽毛,怎么会下狱,还是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
“林兄不用担心,林大人向来磊落,不会有什么大事的。”韩子佩拍拍林星火的肩膀,试图安慰,“况且,现在这种情况,林大人在牢里或许还更安全些。不管怎么说,你们兄弟不刀兵相见了,这就是好事。”
林星火点点头,并没被安慰到,但还是努力的岔开话题:“这个带队的高驰怎么样?我记得似乎是三年前的那个武状元。”
“高驰?”韩子佩猛地大笑起来,连一向对这群武官不甚了解的古思源,嘴角也控制不住的上扬。
韩子佩笑了好久,一直到笑累了,才悠悠的开口:“荣王派高驰来,可真是走了一步臭棋。”
军事上的事,林星火不懂,但看着两人半场开香槟的样子,总觉得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不管怎么说,这个高驰也是武状元。皇帝亲封的武状元,怎么说也不会是一个一无是处……还真能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草包。
高驰来到永昌城的第二天,林星火就知道韩子佩和古思源为什么这样说了。
探马来报,永昌城中出现传言,说贤王将京中将士在郁林的坟刨了,有家眷亲属在郁林的,都虐杀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永昌守军必然悲愤至极,誓死不从。但想要破解这个传言也简单,只要派人去趟郁林,将永昌守军的亲眷接过来就是了。
林星火本来觉得,让一群老弱病残从郁林到永昌,怎么也要个十天半个月。高驰要是抓住这半个月的时间,让那些谣言将永昌守军浸透了,然后打着为家人复仇的名号,那他们的确措手不及。
但是……高驰将这传言散发下去就不管了,也不出兵,也不理政,声色犬马了半个月,一直到林星火都将永昌守军的亲眷安置好了,高驰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他是来打仗的,不是来选妃的。
半个月的沉淀,永昌城中的谣言都沉淀的差不多了,士兵们从群情激昂,到将信将疑,甚至有人已经收拾包裹,准备回家一探究竟了。
虽然当逃兵可耻,但主帅是这个样子,还真不如早点收拾铺盖回家种地。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听完布政使汇报的高驰将美人搂紧,开始在脑中构思新的小作文。热情下去了就再加一把火,找两个人扮演一下郁林的难民,诉说一下那些人的惨状,这些小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永昌城内的假难民正拉着守军的手,声泪俱下的说着付景明有多么多么的混蛋,城中的百姓多么多么的残,跟在付景明身边的林星火多么多么的不是东西。
贤王军营的真百姓拉着林星火的手,绘声绘色的说着自己的儿子多有出息,长得多么多么的俊俏,多么多么的孝顺。
林星火一开始以为,大娘只是闲着没事找他唠唠嗑,然后越听越不得劲。他逐渐明白过来,这不是闲聊局,这是相亲局。
林星火努力的将手从大娘手中抽出来:“大娘,你听我说……”
“没事,不着急。这不在跟前了嘛,等过两天我介绍你们两个认识,你们要是看对眼的话……”大娘并不打算放过到手的咸鱼,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陈姨,您快别说了。”军中的百户给林星火行了个礼,然后将那大娘拉到一边。
百户和大娘的儿子是同一个村子里长大的,自然不能看着大娘去招惹不能招惹的人,尤其他还看见贤王往这边来。
大娘甩开百户的手,又要往林星火跟前凑:“你干什么?这是我先看上的,要不你让你娘去……”
“别去别去。”百户赶忙将人拦住,冲着林星火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付景明正拉着不情不愿的林星火往主帐走,边上的士兵十分有眼色的让开一条路。
那百户对有些呆愣的大娘轻声说道,“您看上的这位啊,是贤王妃。”
“这是怎么了?”林星火捏捏付景明脸,企图让面前的河豚放个气。
付景明学着那大娘的语气,阴阳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