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明显怔了一下。
他看着她脸上的心疼之意,确定那是因他而起时,一双深沉丹凤眼骤然被喜悦的光点亮。
俊美疏朗的面容浮出笑意,有种枯树生红花的惊艳。
“雁回,你是在关心我?……你在乎我?”
这话是用的疑问语气,像是孩子看到礼物一样的惊喜、意外、激动。
单纯的令人心动。
甚至红了脸。
她没见过他激动到红脸,很震惊:“小叔叔,你从前问过我喜欢你吗,我不是都回答了‘喜欢’吗?”
他压不住眉眼间的笑意,握住她的手:“这不一样。”
从前都是他逼着她说“喜欢你”,他知道不是她发自内心的话,也从来没奢望能得到她真正喜欢。
可今天她心疼的表情,他看得真切。
“真的不一样……”
傅容深激动到笑出声,眼睛里有泪光。
紧紧抱住她。
“我爱你,雁回,楚雁回……”
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念她的名字。
她被他抱着,也自然而然回抱他。
可其实心里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激动,就像不知道他原来一直患有失眠一样。
——他汹涌的情感,她似乎无法真正触摸。
就像一团云,只能看到令人忌惮的庞大乌黑色,却无法知晓它的成因。
晚餐结束。
就像傅容深所说,他会解决好。
傅老爷子和楚家父母都反对,可也无法管这件事,只能妥协。
楚屏幽在看到女儿进了男人的车后,气到不顾形象狠狠踹了一脚路边的树。
咒骂:“一把年纪了诱骗我女儿!我昨天就该拿刀捅死他……这个畜牲!”
顾寻芳按住他的胳膊,虽然愤怒,但还是温柔安抚他:“小回自己的选择,你又有什么办法?”
“屏幽,别生气了,我们也该回家了。”
回到家中,楚屏幽越想越气:
“怎么就这么让她跟着那个畜牲走了?”
她让佣人把厨师做好的饭菜端到餐厅桌子上。
对他说:“一晚上什么也没吃,该饿了吧?我早就让厨房炖了清淡的粥,你去喝点。”
“寻芳,我生气,我吃不进去!”
她看他没动,有些皱眉:“知道你气,我也气。”
“但你又不是当年,一顿不吃没什么。现在要吃药,别折腾自己的身体。”
他听到她的语气,没再说什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去了餐厅。
而另一边的酒店总统套间中。
“小叔叔,你的伤在哪里?”
一关门,楚雁回就要扒他西装外套。
他无奈地摇摇头。
“其实没什么,就是胳膊和胸口……不重。”
主动脱下外套,解开马甲,搭在沙发上。
接着将白衬衫的袖扣和金属袖箍取下来。抬手松了暗蓝色的领带,抽出来搁在一边。
楚雁回觉得他实在慢,给他解开纽扣,将衬衫拉开,看到了胸膛大片的淤青,刺目狰狞,近乎可怖。
倒吸一口凉气。
她伸手轻轻地抚摸,眼圈红了:“疼吗?”
“不疼。”
这个力度像是柔软的棉花拂过,不疼,反而痒痒的。
又说:“去医院看了,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我爸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她哽咽了。
傅容深将衬衣拉好,温柔地说:“他爱你,所以愤怒我跟你在一起。”
“因为我是你的长辈,却做出这种事……”
他说着,忽然楚屏幽的话,看向她:“雁回,明明是我强|迫你,你却对父母说是自愿报答我。为什么不说实话?”
“怕他们更生气,”她移开目光,“更是因为……我半推半就,并不是完全非自愿。”
“小叔叔,我没有对你说过——其实我在三年前采访你时就已经对你动心了。”
傅容深望着她,并没有极为震惊,清润嗓音似乎含了笑:“是吗?”
“我记得你当时很专业,仿佛从来不认识我。我还在想,如果我不主动叙旧,雁回或许已经忘了小叔叔。”
楚雁回:“怎么会忘?我忘不了你,你禁止我早恋的时候那么严厉!”
“我把你当做除了执炬外最好的大朋友,可那件事却让我发现你不是朋友、而是长辈。一个会在我面前耍威风要求我这个能做那个不能做的长辈!”
她扯了扯嘴角,讽刺道:“你不知道我当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