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菱儿所说,她确实很美,尤其那张区分于汉人女子、格外深邃立体的五官,真是魅惑十足,不说沉鱼落雁、也可称为闭月羞花之容了。
还有那盈盈弱弱、不堪一击的拂柳模样,就连惨白的脸色都成了一种病态的美,不由自主……就会让人升起一股怜惜和呵护之情,看那几名小心翼翼抬着她软轿的护卫,连脚步都特意放轻了呢。
可就在她想过去打个招呼的时候,身体竟一下腾空,回头一瞧,原来是祝培风把她打横抱了起来,让她不禁惊呼,”世子爷,您这是做什么?”
“抱你上车啊。”他理所当然的回答,接着又抱怨。”这个菱儿,都嘱咐她多少遍了,等你穿戴好了我过去抱你出来,早上外头露重,你走得慢,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她偏不想着来回禀,看我不找机会说说她。”
“你说她做甚?是我自己执意要出来的。”
“你呀,就惯着她吧,如今连我的嘴都敢顶,还没人降得住她了呢。”
心竹头一扭,不服气的回怼,“那是我的丫鬟,轮不到世子爷降,我也没对白月怎么着啊?”
“那是爷教得好。”祝培风说完又有些后悔了,赶紧把话拉回来。“行行行,我不管了,你的丫鬟你做主。”
而后,趁把她抱上车的时候,出其不意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臭心儿,气性大的都不正眼瞧我了,不过昨日一日未见,我可是想你想得紧。”
心竹因为怕摔,刚刚手下意识就环在了他脖子上,如今见他竟敢如此厚颜无耻,顺势便在他后颈捏了一把,冷声训斥,“你少当着众人面不知羞,小心我真不理你。”
“哎!好,现在不让亲,那一会儿咱们找没人的地方亲。”祝培风早就打这个主意了,但见她又要动气,立即逃避般撩开车帘朝外头喊,“安安乐乐,快随爹娘上车了?”
哪知……等了半天两个孩子也没动静,原来是早跟初次见面的赫拉打成一片了,三颗小脑袋凑在一起,聊得比什么都欢。
过了好半晌,祝培风又催了一遍,他们牵着手才蹦蹦跳跳的回来,乐乐还因为太兴奋,差点被脚下软垫绊倒撞在心竹肚子上。
祝培风心忽悠一下,迅速把两只大手护在她腹间,紧张对女儿道,“哎呦……祖宗,你慢着点,看别压到你娘肚子里的小妹妹了。”
心竹剜他一眼,他怎知就是小妹妹?
乐乐抱着小狗笑嘻嘻偎在娘身侧,小嘴喋喋不休说起来,“娘,那哥哥好好看啊,眼窝好深,鼻梁好挺,而且还会说鲜卑语呢,是不是很了不起?”
“有你爹好看吗?有你爹了不起吗?”旁边听得不耐烦的祝培风突然冒出一句,就受不了他妻子女儿崇拜别人的模样。
乐乐撅撅唇,显然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些为难,安安就没这些顾虑,大声宣布,“当然是爹最好看、爹最了不起了,虽然赫拉很好,但咱们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这就对了嘛,哈哈哈哈……”祝培风搂过儿子亲了一口,然后痛快扯下腰带上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系在儿子腰上,“来,这是爹送给安安的奖励,不像妹妹,见到好看的臭小子就忘了爹了。”
“哼,我才不稀罕。”乐乐不但长得像娘、脾气也像,小小年纪已经学会宁折不弯。
心竹暗自偷笑,“胳膊肘往外拐”……一听就是安安跟他小舅舅学的,每次被爹打,谭宬都会一边跑一边满园子喊这句话,他自然学会了,又懒得看祝培风那拈酸吃醋的样,所以便转过头只冲向女儿,转移开这个话题……
“乐乐啊,赫拉给小狗取名字了嘛?”
“取了。”她点点小脑袋,“可却是个他们民族的名字,汉文的没取,所以乐乐需要和哥哥重新给小狗取个新名字呢。”
心竹看看那小狗崽子,别说……长得还真挺好看,和中原这边狗的品种有很大差距,体型更大一些,长相也更加独特好看,刚想伸手摸摸,却被祝培风一把拦住。
“心儿别摸,它肯定没洗澡,万一有什么虫子,影响肚子里的宝宝就不好了。”
她也没申辩,很有几分逆来顺受的样子,随即让安安乐乐去给小狗取名字了,自己则闭目躺在那,意思是自己要休息,这回他总该下马车了吧?可祝培风并没有,而是很贴心的给她调整好靠垫、又盖好薄被,甚至还往里面塞了个暖炉,弄得她浑身不自在。
可也许是昨夜他突然造访让她没睡好,或者是此刻的环境让人感觉很舒适,随着马车左右摇摆,她竟真的不着片刻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只知道再醒来时,是菱儿进来叫她吃午饭。
被搀扶着起来,移步到车厢门口,祝培风已经站在那等了。而开门的瞬间……竟让心竹产生种错觉,此刻的情景,就好像小时候去宫里陪读的每一个早上,只要车一停,马上就会看见他那张帅气又英姿勃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