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宁在洛云蕖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洛云蕖将帕子递给苏溪宁,道:“苏姐姐,脸上的妆都哭花了,肚子里的孩子该心疼你了。”
苏溪宁扯扯嘴角勉强笑道:“一定很难看吧?”
洛云蕖摇头:“难看的并非是你,而是那个没有担当逃跑了的人。”
“你刚才告诉我千万不要出来,我听了他那番话生气极了,实在没忍住,我太冲动了。”
洛云蕖道:“无妨,原本我想的不让你出来是要挫挫他的锐气,好有个商量的余地,不过看他那样子,也是朽木一块,无可救药,你冲出来要杀了他倒是将他吓了个半死不活,他也知道你不怕死了,必然不敢再来寻你占你的便宜了。”
碧涵在旁早就不忿了,道:“姑娘,今日我可长了眼了,以前只是听说过负心汉,却没想到天下还有这样的,不仅忘恩负义,恬不知耻,还贪生怕死,欺软怕硬,真是不好的都占全了。”
洛云蕖道:“我年龄虽然小,但是打我记事起,我就亲眼目睹过不少这样的人,《诗经》里有一句话叫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对待感情,务必要慎重冷静,不到入土那一刻,你永远都不知道面前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轻率委身于他,就等于把性命前程都交给了对方,倒不是从一开始就笃定对方是坏人,只是人往往随境流转,境变,人就变,心也变,要说有人一生不变,实在难得啊。”
苏溪宁忍不住又垂泪:“若我早日遇到你,或者早日有人告诉我这些,也不至于时至今日令父母蒙羞,自己受辱了,想来也都是我的错,不该轻信他又轻率行动,落得如此下场。”
洛云蕖忙安慰她:“苏姐姐,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只要能及时回头,一切都还来得及,你现在还年轻,正值芳华,只要用心经营自己,总有一天还会好起来的。”
苏溪宁有点不相信,喃喃地问:“还会有那一天吗?只怕别人见了我是厌弃和唾弃这样的我了。”
洛云蕖道:“快别这么想,苏姐姐,一来人的心念很重要,你怎么想就会引来什么样的命运,二来,我还是那句话,别人越不看好你,我们就越要默默努力,活出个女子不差的样子来,三来,如今你是做娘的人了,理应振作起来,给肚子里的孩子做个榜样,他爹是个没担当的,但他娘却是个可以依靠和信赖的,你说呢?”
苏溪宁听后,忽然起身,直面洛云蕖就要给她行大礼:“云蕖,虽然你比我小许多,可我今天要感谢你,你算又救了我一命,要不是你总在关键时刻安慰我,拉我一把,我可能又想着活不下去了,请受我一拜。”
洛云蕖一把扶住了她:“别这样,苏姐姐,这样的大礼使不得,你还怀着孩子,今日本不该让你听到看到,实在是为了破你心中情执,我也是冒险一试,所幸你没事,否则我就罪过大了。”
苏溪宁起身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死心,对他总有期待,现在看来,我所喜欢的不过是一场虚妄的空相,我已经明白,我所喜欢的是我心中所呈现的一个幻相,而非真实的他,近日我也看到《金刚经》里有句话叫如梦幻泡影,今日方觉此言不虚,我要谢谢你破了我的期待,让我从此对他再无所求。有道是无欲则刚,一旦没了期望,内心也就空了,定了。”
洛云蕖暗暗吃惊,没想到苏溪宁竟然领悟的如此之快,只能钦佩的点了点头:“苏姐姐,累了半日,我让碧涵送你回房歇息吧,你也该好好歇歇了。”
苏溪宁轻轻叹了一口气,随着碧涵出去了,洛云蕖看着她消瘦的身影,对兰香道:“苏姐姐最近瘦了许多,庵里饮食又过清淡,得想法子为她补补身子才是。”
兰香在旁立着:“急不得,姑娘,她那是心病,今日鱼死网破,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了,都说不破不立,我看她死心了倒也是件好事。”
洛云蕖看着突然阴霾了的天空,喃喃了一句:“但愿雨过天晴。”
是夜,洛云蕖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索性一翻身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但也可能是白天所受的冲击,让她心里不快,便点了蜡烛,在屋子里踱步。
她心里隐隐不安,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忽然,她听的外面起了动静,听起来像苏溪宁的声音,似乎在求救,洛云蕖迅速吹灭了蜡烛,披了衣服匆匆向外走去,她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莫非是自己出了幻觉?
出门左拐,没走数十步,就见苏溪宁被两个黑衣人捆绑了要拖着带走,苏溪宁哪里肯从,挣扎间嘴里已经被塞了破布,支支吾吾的发不出声音来。
洛云蕖拿起地上一块石头上前对着其中一个黑衣男人狠狠砸了过去,那人吃痛叫了一声撒开了苏溪宁,洛云蕖又上前咬住另一个黑衣人的胳膊,疼的另一个黑衣人也撒了手。
洛云蕖对苏溪宁道:“快跑!”
说话间,洛云蕖已经被反映过来的黑衣人抓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