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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赵非涯的严令,也因为受袭者的身份居然清一色是黑水兵,这不知怎么回事的死人事件并没有被占城中绝大多数的普通百姓知道,而似是对王思千有着充分的信心,他亦并没有将自己的手下调动来缉察这件事情…至少,是在直到流言开始出现之前。
虽有王思千在,但那个凶手似是胆大之极,却又狡猾之极,不过一天半的时间,居然又连犯两案,一处城南:死者七人,皆为百姓,一处城西,死者五人,又换成了黑水兵。尸体仍是老样子,都被撕咬的残缺不全,着实惨不忍睹。而两起案子死人甚多,又有城中百姓,消息自然也不便完全封锁,已是流入城中。
是时已为帝少景十一年三月二十四日的正午,距离城西那五名黑水兵的尸体被发现已过了两个多时辰,刚刚镇守城头,打退了今日第五次进攻的赵非涯自城头上退下,边摘下头盔,接过一大袋水向肚里咚咚的灌着,边向迎上来的一名部下道:“事情办得如何了?”却见那名部下竟然面有难色,不觉一愕。
自第四批尸体出现之后,赵非涯已知这事情必不能压住,便教手下在城中造作流言,只诬这是城中还有项人细作,是这些禽兽一般的野人在为非作歹,如今距他下令已有六个多时辰,原道那部下乃是来此纳令,那想到,至帐中一询,居然全不如自己所料。
城中确已是流言四起,却与赵非涯布置不同,都指赵非涯一军才是罪魁祸首,说他们原是奉密令来这里训练什么妖兵邪将,因为不慎被少数妖兵走脱,至有此祸,也有干脆指赵非涯修练邪功,要吃人饮血才能全功,流言凿凿,传得有鼻子有眼,连赵非涯如何趁夜出袭,如何杀人喝血都描述的历历在目,倒像是在侧亲见的一样。
所谓流言似火,一夜可以燎原,虽然不过一天事情,却已传得满城皆是,无人不知,连带赵非涯那些部下出入城中时,感受到的目光也有许多不同,更已开始有着老成的长者,小心的妇人开始用各种借口,去将自已家中那些正戍守城上的青壮拉回,虽然这些人倒是九成九都攘臂怒目,不信赵非涯是这般样人,却当不得家中哭哭啼啼,已开始有许多的骚动。
愕然许久,赵非涯忽然迎天大笑,直连眼泪笑出来也未停止,直笑的整个人都伏在案上,犹还在砰砰的捶着桌子,笑个不停。那部下在一侧战战兢兢的,也不知他笑些什么。
笑声渐止,赵非涯缓缓抬起身上,举手擦去眼角泪水,忽然道:“流言起于何时?”声音已变得冰冰冷冷。那部下不自禁打个了冷战,忙快声禀了。
“最初已不可考,但全城皆传则只是今天辰已之交,那未说…”
喃喃着,赵非涯的目光渐渐锐利,忽然道:“城中仍有细作。”说着已站起身来,在帐中缓缓踱步,右手负在身后,五指不住的屈伸,过一会,方慢声道:“你带十个人,将今日在城中助战的民军目录缉考一遍,重点注意项人第一次和第三次攻城时的情况,如有人这两次在城上,之后便下城休息,查明身份报来。”
看着那部下一脸莫明其妙的去了,赵非涯冷笑了一声,神色中又有轻轻憾意。
“不高兴了?”
随着这突然响起的女声,小音轻轻款款,自帐后转出,嫣然道:“二表哥。”
赵非涯哼了一声,却道:“你怎么看?”
小音淡淡笑道:“这算看不起人么?”
赵非涯轩眉道:“我当然不是问你看没看出细作的来历。”
小音微笑道:“其实你这部下已很机敏,至少他已看懂你的思路,知道他要找得是一个在项人第一次攻城时把消息传递出去,又在第三次攻城时收到命令,来在城中散布谣言的人。”
赵非涯冷哼道:“若连这都看不出,岂能立身吾帅帐之中?”
小音笑道:“这便不错啦,何苦苛求?”方慢慢道:“能藏身百姓之中,又能散布流言,这人决非借行商身份自隐,必已在此多年。而项人北据草原,远宜禾数千里地,不必也不可能在此地深植这般干练人物。凡此种种,在你我眼中或者都昭然若揭,但对你这手下来说,却就太过勉强,而再要他更进一步从中发现到这一次宜禾战事的真相…二表哥,你御下未免太严了吧?”
赵非涯斜视她一眼,忽然叹道:“真相?你是想说,这一次的宜禾战事,骨子里其实是黑水家的内斗?”
小音斩钉截铁道:“自然如此。”
赵非涯微一怔,忽然失笑道:“那好,我再问你,这异兽杀人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也是黑水家内斗的一部份?”
小音顿了一下,脸上又现黠容,道:“这个事情,我倒没什么兴趣。”一边察看赵非涯面容,一边续道:“倒是二表哥你,这几天什么动静都没有,难道是把这件事情交给咱们云公子或是萧大姑娘去办啦?”
赵非涯听她提到萧闻霜,哼了一声,忽道:“吾还有事。”将手向后一摆,小音早已知机退走,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