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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夫人自老国公病逝,亲生儿子又意外而亡后心灰意冷,避居佛堂好多年了。
以前的沈千沫是万不敢主动去见老夫人的,生怕被崔氏母女知道了受折磨,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在小院里呆到出嫁就好。
可是现在的沈千沫不一样了,她打定注意,是势必要退掉荣王府这门亲事的,只不过这样一来,她在府中的地位会更加艰难,一个被毁容退亲的女子,就算你是国公府嫡出大小姐又如何,在这个注重名声的大晟朝,一样嫁不到好人家。
所以,以自己现在的境况来看,依靠沈老夫人这棵大树,也是一种逼不得已的选择。
次日一早,沈千沫便去佛堂见沈老夫人。佛堂建在国公府的北面一角,环境清幽,庄严肃穆,很适合清修。沈千沫在佛堂外站了半个时辰,进去通传的嬷嬷才出来说:“大小姐,老夫人有请。”
“多谢嬷嬷。”沈千沫有礼的对嬷嬷点点头,没有一丝不耐烦。嬷嬷眼底流露出一丝欣赏之意,对沈千沫的冷静和沉得住气表示赞赏。不愧是有谢家血统的孩子,果然这气度就是不一样。
沈千沫随着嬷嬷穿过重重回廊,来到一间古朴的房间门前,嬷嬷在门口禀道:“老夫人,大小姐来了。”
“进来吧。”里面传出一个老妇人略带威严的声音。
嬷嬷推开门,请沈千沫进去。沈千沫对嬷嬷点头致谢,随后迈进了佛堂的门槛。
房间里面光线略暗,布置的清净雅致,正中放置着佛龛,香烟缭绕。佛龛前面的锦团上跪着一个身着青色衣衫、鬓边霜白的老妇人。见沈千沫走进,她缓缓转过头,沈千沫对上了一道略带威严和审视的目光。
她恭敬的行礼,说道:“沫儿见过祖母。”沈老夫人继续审视了她一会儿,沈千沫也不闪躲,坦坦荡荡的对上她的眼神,见她有起来之意,上前搀扶道:“祖母小心。”
扶着沈老夫人在椅上坐下,沈千沫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说道:“沫儿不孝,许久未曾来问候祖母安好,请祖母责罚。祖母这一向身体可好?”
沈老夫人听她说的真切,神色稍霁,轻轻点头道:“你受伤的事我听说了,怎的不多休息些时日,如今身体怎么样,伤势如何了?”
“多谢祖母关心,府医说身体只要好好调养,并无大碍,只是脸上的伤较为难治,可能要多费些时日。”沈千沫答道。
沈老夫人轻叹一声,“唉,真是难为你了。”瞧着沈千沫一副无争无求的模样,倒是跟她娘当年一个样,也正是因为这样淡然的性子,才不招易安疼爱。
她因着谢家的名望,当年对谢氏多番维护,可是最终还是让崔氏这个狐狸精钻了空子。后来她也懒得管这些烦心事了。一年前她出面替这丫头争取到了荣王府这门亲事后,只望她能平平安安的等到出嫁,也算对得起老头子的托付和谢家的情谊了。
没想到,临了还来这么一出,真是天不遂人愿啊。如今只盼那荣王府是个明白事理的,不要因为这丫头容貌被毁就来退婚了。
沈千沫可不是来看沈老夫人缅怀过去的,她配合的露出一抹悲戚的神色,还故作坚强的说:“祖母不必挂心,沫儿不在意。只是……”她“咚”的一下便跪在地上,“沫儿有一事,还请祖母做主。”
“何事?”沈老夫人被她突然跪地吓了一跳,说道,“起来说话。”
沈千沫起身,说道:“昨日,沫儿觉得身体好些了,便去了一趟着火的院子收拾东西,谁知竟被沫儿瞧出一些端倪,思前想后,沫儿越发觉得这场火有些蹊跷。”
说沈千沫把她在火场的发现和自己的怀疑向沈老夫人一一说了一遍,当然她只说到了赵三槐,并没有说到崔氏母女。赵三槐只是个下人,只要沈老夫人发话,审问他就没问题。可是崔氏母女暂时还不到动她们的时候。
沈老夫人当家国公府几十年,自是成了精的,她本就怀疑这场火不寻常,现在听沈千沫这么一说,不管是为了老爷子临死前的托付还是谢家当年对沈府的情谊,自然没有不支持她的道理,只说让她放手去查,还把宁嬷嬷指派给她做助手,其实更多的是为了给她撑场面。国公府上下谁不知道,宁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人,有宁嬷嬷在,就相当于老夫人在一样。
宁嬷嬷就是刚才那个引路的嬷嬷。沈千沫谢过老夫人,又对宁嬷嬷表示了足够的尊重。宁嬷嬷本就对谢氏有好感,现在见沈千沫有其母之风,也愈发欣赏她。
有了老夫人的支持,沈千沫处理起事情来就有了底气。她做事不喜拖延,一出佛堂就差绿竹把国公府的下人全都叫到前院,并差人把沈国公、崔氏、沈千雪以及其他几个姨娘也请了来。
沈易安一行几人来到前院的时候,发现府里的下人齐刷刷站了一院子,沈千沫站在高处的廊檐上,正冷冷扫视着前面的人群。旁边站着的那个婆子,他定睛一看,居然是老夫人身边的宁嬷嬷。这丫头想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