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尖锐的破音在整个揭石镇的夜空中回荡,应该说不愧是高人,叫得真的比普通人大声很多。
两人直接被吓了一跳,连躺在被褥中的独臂乞丐都皱起了眉头。
再也顾不得往日高高在上,处事波澜不惊地形象,在两人惊愕的注视下,高人就是在尖叫,停不下来地扯着嗓子尖叫。
看着失态的高人全身都在颤抖,晏少爷开始还有点想笑。没想到这该死的大师天天装得比自己还拽,居然还会这样少女地失声尖叫。
随后又转念一想,不对,这大师虽然总是自命不凡,傲睨自若的样子,但相比自己这些凡人终归是见识得更多,阅历更丰富的。
晏少爷不爽归不爽,面对事实还是拿得清,分得开的。
但这样的大师此刻却像个被吓破了胆的孩子,那不就是说,这个被自己吩咐抓来正躺在床上的独臂乞丐,是什么万分恐怖的东西?
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晏少爷回头看向万忠吉的方向,发现自己这个贴身侍从总管更是先自己一步,眉头早就拧在了一起。
果然是这样!如果只是自己的推测晏少爷还不敢肯定,但要是万忠吉都这样表情,那十有八九就不会错了!
到现在晏少爷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咽下了一口唾沫。虽然有些迟钝,但相对于晏家其他在揭石镇长大的富少来说,因为万忠吉常在身旁耳读目染的关系,已经好了不少了。
一旁的万忠吉就没有这样幸运了,所以说有时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呼吸变得难抑的局促,冷汗开始从后背不断地渗出。尽管在场的三人中,万忠吉收集到的信息最少,但需要顾虑的,承担的却远比二人相加要多得多。
这个所谓的高人为什么要这样失态地尖叫,难道此人来历可怕到让一向自诩什么炼傀世家的天才这样畏惧吗...
往小了说,晏少爷想要将其炼制成傀儡的计划很可能会就此流产,自己辛苦等来的契机也是虚假的幻想。
往大了说,从一开始他就不知道这乞丐到底是不是装疯,就算他不和自己这一介凡夫俗子计较,身为贴身侍从总管调查对方的底细和基本消息是肯定的职责。
当天算上游出经过的人流至少有百十人接触了这件事,而万吉忠为了自己的计划要求下属可以对晏家和晏少爷个人都隐瞒了独臂乞丐的异常。
原本还以为炼制傀儡的过程中身怀怪力的独臂乞丐会制造许多麻烦,而自己则可以在混乱中趁机观察傀儡认主的关节步骤。
以万吉忠的猜想来说,或许是第一个看到的人,或是吸收血液等。在二人控制独臂乞丐的时候,自己则找机会替换材料。
即使失败了,可以说是这乞丐开始的时候是隐藏了实力。即使有着之前越狱的壮举,但在这高人耳中却仍然不值得一提。
可是如今,才是一个照面独臂乞丐竟然就被那高人认了出来,而且一副来头极大的样子。想也不用想,谁背锅,难道是晏少爷背锅。
独臂乞丐的背景,晏家和晏少爷的追责,苦等十七年的契机破灭...需要解释的地方重重叠叠,要是所有人都像晏少爷一样好忽悠就好了...
即使之后身死也无妨,只是自己死后这个位置所代表的极大权利,保不准会让谁上任。万忠吉不在乎晏家或晏少爷会受到什么影响,只怕揭石镇的众姓再难坚持了。
还有好多清扫起义组织时候被自私经营的队伍没有着落,还有自己被晏家迫害死绝的兄弟姐妹...说实话,十七年的隐忍早让万忠吉的私人恩怨几乎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整个揭石镇的痛。
晏家还没有被推翻,揭石镇的每个兄弟姐妹都是自己的影子。今日之事不过是晏家长长一年中同样普通的一天,但每个曾经的万忠吉都在无时无刻地经历新的苦难。
十七年了,整整十七年...
对垂暮老人只是一段经历,对小青年来说却几乎是一生。十七年,每一天,每一刻都像巨石压在胸口般让万忠吉痛苦万分。
直到忘记最初的悲怒,模糊了记忆中的面容,以推翻晏家在揭石镇的统治作为余生的意义。从单纯的痛不欲生,到畏惧苦难,麻木后的本能求生,再是最后为了众姓而生。
如今事后注定命悬一线,可还有太多事情没有着落...
而到目前为止动静最大的高人可就无法做到像二人一样淡定思考了,反手就提起了晏少爷的衣领,眼睛都好像要瞪出来。
“你!!!!你你,你是成心想要害我!!!我,我告诉你,我死了,你们也都别想...
唔...呕......”
此时的高人已经再没了平日里淡定的从容样子,连想要连续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仿佛成了奢望。大气伴随着哽咽不断阻止着高人激动的表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