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板、消极且不注重礼节,总让我感到恼火......有时还很冲动,甚至会对无关的人发怒,但是......偶尔也能讲出一些令人心生敬佩的话。”
曼达在跟我分别前如是宣告道:
“这大概就是你给我的印象。”
......
我到达西城门附近,顺利和等候多时的雪会合——她变成了千纸鹤的样子。
随后在贝琳的掩护下,我们通过了重重检查。
回头望了一眼城墙,我忽地意识到:
我们终于要离开这座“利刃之都”了。
因时间仓促,似乎还有不少事情尚未了结,可是,想来大多数的告别都是这样匆匆收尾的吧,再正常不过了,没什么值得感叹的。
又不是去战场。
“......用不着担心,联军之中,真正效忠于曾经的三大帝国的人不占少数,要是消息泄露,无疑最先遭殃的会是联军,所以他们绝对不敢冒险。”
我听见一旁的贝琳在跟雪交谈。
虽说我并不打算插话,但贝琳一察觉到我的视线便果断地走了过来。
“我得回去了。”
“好。”
看着贝琳那年轻且充满活力的神情,我不禁又一次怀疑她是否真的是神性执行官。
罢了,怎样都好,能尽早逃离这荒诞的一切就行。
“姑且给你一个建议:改掉容易动摇的毛病。如果已经制定好了完备的计划,便不必理会任何人的意见。”
“......”
“恕我直言,面对同样的问题,人们往往各有各的说辞,每种说辞都是其深思熟虑的结果,每一种说辞皆听上去头头是道,但想要彻底解决这一问题,你只能靠你自己。”
当时的我并不理解贝琳为什么会和我讲这些,或许是因为她担心我日后可能做出某件蠢事,故提前警告一下我。
“别人的意见固然珍贵,可终究源自别人,它的出现与你无关,无疑没法完美契合你的目的......哪有那么幸运的事!”
“这也算是意见吗?”
“你觉得呢?”
“......”
“再强调一遍,你只能靠你自己。”
贝琳揉搓着早已熄灭的烟蒂,沉默了一会儿。
“......另外,关于你的好友,我很遗憾。”
“嗯,谢谢。”
“......希望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别给我添麻烦,以及,愿我们永不相见。”
......
走在干净得像是刚被打扫过一般的小道上,我第一次觉得春天的气息竟如此强烈。
微风拂面,带来树枝婆娑的摇曳声和鸟儿低语的回响,远处的林木仿佛已有了新绿的嫩芽,勾勒出一幅幽静而充满生机的画面,它们伴随着每一寸土地的呼吸,嵌入天空跟洁白的云朵之间。
雪在温暖的阳光下开始渐渐消融。
而我身边的雪小姐则安然无恙。
“雪融于春么......”
“什么?”
“没什么。坐马车吗?”
前方便是去萨莫比尔的公共马车候车室。
“不,以防万一。”
雪的回答很果断。
“好吧。话说......你打算一直保持这副模样?”
我瞥了一眼雪。
这家伙“扮演”的千纸鹤不止外形,就连声音都与记忆中的完全一致。
“嗯,否则会有被认出来的风险。换句话说,当时,我不知为何忘记了其他合适的人的相貌,所以......”
“呃,明明堕魔已经终止了,你怎么还能使用定偶能力?”
“我不清楚。”
昨晚收拾行李的时候,我不小心把“红鹤”落在了衣柜里,所幸雪出门前发现了它。
为了感谢雪,加之她似乎对“红鹤”抱有不小的兴趣,我便允许雪读取了“红鹤”储存的一部分记忆。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雪也曾和我讲过她的往事。
“你看上去欲言又止,你要说什么?换句话说,如果你喜欢我现在的样子,我乐意——”
“那就不必了,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去隐藏真实的自己。”
“谢谢。”
雪加快脚步走到我的跟前,转身看向我。
“原谅我的自负,但我认为你大概需要‘当下的我’这么做......”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与记忆中无二的千纸鹤的笑容映入眼帘。
随即“千纸鹤”抱住了我,用略带激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