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烟蓄雾,哗然升腾。
这片地方像一座空坟,越发阴凉无风,无尽的浮尘早已将走进这里的人丢弃,四下找不到第四个人。
邹平安伸手指着沉如铁屑的云,黑电裂开天空,骤雨如极天际地的楼宇倒下。
抬手引来异象,借的便是广袤地界上的地域之灵。
山岳的雾气狂舞,草木横秋,苏提花散开金铭的脉络,满山炸开金堂。
极光直通以北,兼和阵卦,一束光坐镇。
邹平安做好最坏的打算,没想到此地的地域之灵如此之强,仅仅牵引地势,寻向问路,就造出类似天地共怒的阵势。
有一瞬间,是不是命定的劫数?注定不得往生。
……
轰!
震北雷引,生门吉凶,顺以巽也。
邹平安一步踏过郁郁葱葱,飞身迎风,酸麻的右臂上的鳞甲战栗,张开土城枯树般的手影遮掩过去,立即掀起狂风。
巽位破!避风不着的大石礁失了一丝死机,他的一念仿佛能看到更多地方,触及到眼睛所看不到的地方。
出去,必要参透全局!
地势蜿蜒死门,邹平安踏脚一动,入得云雾浩渺中。
冷雾扑在胀痛的脑袋,所看到的东西变得模糊。
金光摇!苏缎锦紧衣拖身,手指定着眉心,流动的雨水积在锁骨。身上的光消散不止,如若是精灵在起舞一样。
冲起的灵光乘借天时,邹平安阔开血色光晕,吸纳地势之气。
乾为天,坤为地,日升照八方,直指南北!兑泽化雨,转眼间瓢泼而下,融了百里浮尘。
破!
邹平安直坠地面,强撑着身体,看向前路漫漫,总算看到曙光下,大石礁一道削开的关隘。
不知何人留下的出口,看着犹如天地一线的天堑。
这时,挣扎的嘶哑声传过来,又戈然而止。
邹平安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嗅到身后茫然一片的侧柏都遮盖不住的,新鲜的血腥味。
三人好像没听到,朝着开出的道路走去。
洛澜两人出来,好像负了不小的伤。
当走出大石礁时,苏提花和苏缎锦被光流缠绕,顿时她们就恢复了不少,神清眼明。
邹平安见冲撞的灵汐回涌,反而一手挥开,拿出怀中的药丹服下。
血光徐徐,点映在他的眉心,膨胀的血气险些撑爆心脉。
破境之下,若不是宣泄的血气,倾覆在推演阵上,恐怕此刻已经重伤难医。
邹平安继续往前走去,不想停留,有些东西不是因为害怕所以害怕。
迷失在里面,或许已经出来了,又或者出不来了。
只见,他揉了揉发麻的脑袋,散下的头发还有几缕新添的白发,被灿阳照着,像垂下来的枯草,灰沉的眼眸一转,死亡的压迫感仍在,让人不敢搭话。
苏提花和苏缎锦调息几个呼吸,身上的金光终于蒙尘隐去。
邹平安回首看着身后,远方天际的云还是鱼鳞的褶皱。他离去的脚步沉重,但速度极快,想要销声匿迹。
………
风景不绝,大石礁东南方位,悬空架设的高阁巍峨气派,好似山尖冒着宝器的光彩,更可看见三个山头分相对立,楼宇不断。
这个地接四面八方的地方,竟然还有如此大的门户?
“山河大礁?”邹平安好像想起某人说起的,实在记不清了才摇了摇头。
赶路要紧!
踏过层层山路,漂泊的人怎么会在意走过了多少里。
日升日落,他还是乏了,山间野炊,拱火烤肉,树林野果,河边饮水……
不停歇的心绪在游荡中仿佛停了下来,异常平静,无思无想却有着想了很多的疲倦。
未知前途的路上人三三两两,或结伴而行,或一呼百应,又或孤身一人,谨小慎微。
邹平安避开人走着,若是看到杀人放火,路途不平,他也会静悄悄地路过,闪身间气息如哑了风铃,风吹掉的叶子,此等速度足以十步一人。
路上的生息越来越多,他们都在去往一个方向。
按着记忆里,现在大致到了宗门方圆百里之内。
眼前繁华万千,艳红满山,灯绿幽林,与昨日的光景相比,仿佛都在须臾之间。
难免啊,路上总是会遇到意想不到的事。
此时候,正是有一些道门“老弟子”或者临近宗门的人来搅一搅浑水,打劫发财,碰碰运气。
“你是谁?”显然,之前杀的人不是白杀的,真有闻着味来的。
在听到的一瞬间,邹平安立刻抬手,强悍的血气附着,震荡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