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向kite解释白泽拿着古董店老板的盲杖这件事呢?
他仔细想了一下,发现不管怎么解释都不对劲。自己这根盲杖是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定做的,和那些红白相间的普通盲杖差别不能说大,只能说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
黑色,主白腊木制,另因拗不过鹤田先生也用了些银做装饰,但并不花里胡哨,做武器重量更是令人安心。
如此特立独行,想二者不被联系上,只能寄希望于kite脸盲。
但奇迹、或者说世界意志从不会眷顾他,几乎是一个照面,日常脸盲的渡边谦一就认出来了白泽背在身后的左手手中的那根盲杖。
渡边谦一:……
他没想到自己这趟离家出走的糟心旅程中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这算什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两人一时间谁也没开口,伴着刷拉拉的雨声,空气中逐渐弥漫起一股尴尬的意味。
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氛围,渡边谦一从地上起来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结果开口就是一句原来你不是瞎子啊。
一下给两人干的更沉默了。
羽田迟生相当怀疑kite这张嘴是怎么存活到今天的,就这情商,居然没人撕了它。
“聊聊吧。”
“行。”
晚餐被摆上桌,看着面前精致的小碗粥,渡边谦一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喝。
喝,白泽好像往里面加料了;不喝……他还能竖着出这间古董店的门吗?
面前的一老一少看起来和蔼可亲极了,如果手里不拿武器那就更好了,因为那玩意怎么看都像杀害自己要用的凶器。
最终他妥协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吃呗,被饭撑死总比被子弹撑死强。
然后羽田迟生就听到一阵风从耳旁刮过,卫生间传来稀里哗啦的声响。
“迟生少爷,这?”
“放了些芥末罢了,”他喝了一口粥,放下勺子从容道,“劳您重新为渡边先生盛上一碗。”
言外之意就是危机暂时解除,大家先和和气气把饭吃了,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您这可不像是只放了些,”回想起自己在垃圾桶里看到的空瓶,鹤田彻都替那位客人担心,“明天我出去一趟,再买点回来吧。”
羽田迟生含笑道,“有劳。”
三人一狗吃完晚饭,鹤田彻去收拾碗筷,残生回狗窝打盹,剩下两人坐在餐桌两侧当木头人。
羽田迟生本来想等渡边谦一先开口,但一想到对方那张嘴里可能吐不出什么好话,终究还是妥协了。他拿过茶壶为自己倒茶,顺带开口道,“关于今晚,有什么想说的?”
“你是不是精神分裂?”
“……”
这边台阶都给你铺好了,你非得不走寻常路从另一边飞下来是吧?
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渡边谦一仍不打算改口,因为他真的想不明白,因为他就是这种让人生厌的性格。
“如果不是精神分裂,那你为什么要把明面上的身份设计的那么勉强,又把一个阴暗面身份设计的那么契合自己?还是说,强行把自己性格掰成另一个极端会很好玩吗?”
房间里静了片刻,随着这声询问,好像一切都被凝固了。渐渐的,厨房里原本细微的水声变得清晰,遮盖了两人规律的呼吸声。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最终羽田迟生选择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先下手为强。
茶盏容积有限,盛不下太多,一颗颗水滴自边缘垂落发出清脆的声响,慢慢在桌面上凝聚出一片水洼。他抬手将茶壶放回原位,抽出纸巾擦拭手指,随后身子微微向后仰,腿翘起,双手合十放在腿上,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公安先生真是热心肠呐,只是未免有些,不通时宜?”
语气依旧温和,甚至还带上了几分让人生不起心思来的调侃,偶尔或拉长或停顿的语调也听不出别的意味,只让人觉得主人是在迟疑如何规劝。
没有一个脏字,没有一句狠话,儒雅随和、幽默风趣。但坐在对面的人听得明明白白,这是赤裸裸的警告。
渡边谦一只是讨人厌了些,不代表他真没有情商。相反,他双商一直在线。在沉默很久后,他终于说出了今天第一句人话。
“不累吗?”
羽田迟生没想到他会将话题往这边拐,一时间有些愣神。
“你这样说话,能听懂的知道你在威胁,听不懂的还得给你说两句谢谢。这样表达意思,你不累吗?”
渡边谦一都不敢想象这要是在瞬息万变的pvp游戏里学白泽这么讲话会发生什么事故。
“某还以为公安先生会追问些与自身职业有关的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