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观天招招手,道:
“师弟,‘惟精惟一’虽难不住你,‘允执厥中’却须深悟,水之道意与五行周全,当权衡之。”
“是!多谢师兄指点!”
见观天只感谢自己,观卷无奈摇了摇头,他告诉师弟未来悟道方向,是因为看出来了金一仙的用意所在。
此人的道意确实要远远超出同辈,但再强也只是筑基,压不过整个太枢门。
是以借小会文斗之名暗喻观天,释放善意,从而化干戈为玉帛,否则轮番比斗之下,早晚底牌漏尽。
于是,观卷也投桃报李,起身笑道:
“贫道之所学杂而不精,还请道友不吝指点。”
说罢,大袖一挥,九件法器连贯祭出,布成立体阵型,竟是一道器阵!
宁洛双眉一挑,这是观卷极为厉害的一门手段——布器成阵,能仅以极品法器发挥出灵器之威,悍莫能挡。
此前他无计可施,后来在剑光分化上有了较大进步,才一举击破器阵。
这是走的一剑破法!
那么,师弟会怎么破?
金一仙却并未立刻动手,而是饶有兴趣的以神识观测,片刻后,又以五行剑光刺探,分辨虚实。
他发现,这九件法器分为攻防辅三类,每类三件,气机勾连后颇为玄妙。
而且九件法器呼应之间,似有某种“大势”存在,自己顺应还好,不顺应的话,立刻便有倾覆之危。
“难道是某种道意?”
金一仙暗暗点头,他方才指点观天就是做给观卷看的,看来观卷也是明白人。
“如此,贫道献丑了。”
说着,他取出了一柄极品弯钩法器,双手摩挲间,便有细密雷光涌现,弯钩顿时传出轻微爆裂之声。
那是法器禁制被暴力炼化的迹象,也是非法器之主临时祭炼的必然代价。
金一仙懒得学御器之术,故而将弯钩当成一次性用品,也是浪费到了极点。
片刻后,弯钩雷芒大放,他强控此器,一头撞进了器阵之中,又极尽爆发弯钩本源,斩出道道雷刃。
“轰隆隆!”
器阵顿时运转,诸多法器释放威能,叠加同谐道意后,仿佛泰山压顶,竟叫人生不出抵抗之意。
弯钩却硬顶着压力,持续向上进攻,过不了片刻便吱呀作响,显然不堪重负。
金一仙则毫不吝惜,眼见弯钩即将损毁,清叱一声后,直接将其引爆。
一时间,无数雷刃斩出,如同风卷玉兰,九件法器相距不远,都被斩中数次,但均未破开器光防御。
“道友器阵双修,而贫道能力有限,不如就到此为止,算打成平手可好?”
观卷听此言,愣怔中回过神来,面色微微泛红,口中却仍然客气,道:
“中孚道友过谦了,便算平手吧。”
话虽如此,他的心里已是翻江倒海,盖因弯钩法器殉爆一击,不仅在瞬间断开了器阵的联系,还连带着破掉了九件法器上的同谐道意!
如果此人起了杀心,弯钩法器殉爆后再施展手段,便能破了器阵,重伤自己...
看来,这中孚为人处世上虽已练达,但骨子里仍存一股傲气,即使退让,也要先打出自己的优势来。
观卷自觉已把握住这天才道人的想法,却不知金一仙在暗中大大松了口气。
他已是黔驴技穷,毕竟对器、阵二道了解不多,若非用外禁内炼之法破器,而是以身入阵,定然大败。
平局后,众人则开始谈玄论道,他们很高兴,客人退让才意味着产生友谊。
过了半个时辰,一名须发偏黄的中年道人出道:
“贫道德篆,修习符道已有百年,久闻极道巍峨峰符法精深,可惜我本事不济,未敢远游,不曾领教…
今日有幸,还望指点!”
金一仙看此人已筑基圆满多年,又闻其精研符道,自知第三轮“悬笔论符”绝无可能有胜机。
但他不愿一招不出就彻底认输,于是谦虚道:
“指点万不敢当,晚辈在游历途中学了一门符道,自觉颇为玄奥,故琢磨至今,只是徒具符文,未敢下笔...
还请前辈赐教!”
说着,他以指代笔,凌空书写起来,只见元气喷薄如汁如浆,下笔力道则铁画银钩,唯独书写速度要比正常的画符慢了一倍有余。
德篆是个学究型的修士,金一仙一出手,就知道此人在符道上还是个初学者。
但他意不在此,他在意的是这道符纹的内在机理,有何效用,以及能否偷师...
很快,德篆就皱起眉头,他发现,这就是一道金剑符,符纹无比简单,初入筑基就能马上画出来。
唯一的不同是,金一仙注入了过于深厚的元气,以致于金剑符纹有些不稳定。
这意味着,首先是符箓的制作成本太高了,不符合减少消耗的要求;其次是保存时间大大缩短,不利存储和售卖;最后是难以控制,一旦激发,伤人先伤己。
德篆摇了摇头,想起了初入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