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亭直接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吩咐道:“你,去把那几个书记员找来,我就站在这里盯着你们清理这里的卷宗!”
“是是是,他们都在那边等着您的命令,我这就去叫他们过来。”
李雨亭将手向对方一伸,说道:“先把卷宗目录给我,我先看看。”
那个书记员忙不迭将手里的那些纸页稍微归拢一下递给了李雨亭,然后又急急忙忙去叫人去了。
李雨亭开始迅速翻看这些卷宗目录,想要看看这些残存的卷宗目录里有没有关于杜瑞琪卷宗的摘要。
很幸运的是,他将手中所有卷宗目录都翻完了,也没有看到杜瑞琪卷宗的摘要,这下李雨亭的心中总算是稳住了。
杜瑞琪的卷宗已经被他偷偷从那些散乱的卷宗堆里抽了出来,放到了自己的公文包中,而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如果卷宗目录中没有杜瑞琪的卷宗摘要,那么要想给杜瑞琪所犯案由定性,也就没有了原始文档资料。这或许会成为释放杜瑞琪的一个很好的理由。
不一小会,几个书记员都来到了这间档案室,开始了陈年积案卷宗的整理。而李雨亭就这么站在那里,监督这几个人进行工作。
等这几個书记员在档案室里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眼见所有的卷宗都被整理了大半,一个人从通往地方法院大门的走廊方向急急忙忙小跑过来。
李雨亭搭眼一看,来人正是地方法院书记官冯如海,此时的冯如海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冯如海是接到了手下的电话,知道李雨亭突然来检查工作,还发了脾气后急急忙忙从家里赶来的。
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生病,只不过是家里有事所以干脆想了生病的托词才没来上班。
在知道李雨亭来突击检查的消息后,他只能自认倒霉赶到地方法院来。
李雨亭可是他正经的上司,他当然不敢得罪李雨亭。
因此,他小跑到李雨亭面前后,赶紧解释道:“书记官长,在下今天因为生病,所以……”
没等他说完,李雨亭就直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质问道:“你请假我不说什么,但是我上次来安排的工作你为什么阳奉阴违?我都告诉过你了,看守所那边要清理犯人,你这边要清理陈年积案的卷宗。但是过去那么久了,你为什么迟迟不动?”
冯如海知道自己不执行李雨亭的命令惹到了李雨亭,赶紧解释道:“不是我怠慢工作,而是这些陈年积案的卷宗很散乱,需要时间清理,那些卷宗详细罪名成立的,在下已经请刑事庭和民事庭的同仁们抓紧审理了。奈何这些陈年积案太多,再加上时间久远,所以进展的速度慢了一些。还请您海涵。”
李雨亭冷笑一声道:“你可以以这样的理由来向我解释,但是我也告诉你,高院长非常重视这件事,就连皇军宪兵队也专门打电话过问看守所清理犯人的问题。你的这些理由也可以说给高院长和皇军宪兵队听听,看看他们能不能接受你的这些解释。只要他们能接受,我也能接受!”
一听李雨亭将日本宪兵队都抬了出来冯如海这才知道自己麻烦大了,他赶紧拉住李雨亭的袖子,将李雨亭拉到一边又是作揖又是哀求道:“书记官长,这件事情是在下做得不对。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吧。皇军和高院长那边也请您帮帮忙去解释解释,小的这一大家子可全指着这份差事糊口呢。”
李雨亭直接将手中那些卷宗目录扔到了冯如海的脸上,骂道:“你还知道需要这份差事呢?就伱这样,就算我要包庇你,你倒是给我一个理由啊!看看你们地方法院的这些卷宗,管理如此混乱。上次我来的时候就告诉过你,要清理整理,你倒好,对这件事不闻不问!”
那冯如海急忙从地上捡起那些卷宗目录,大致看了看,再次讨好道:“书记官长息怒息怒,这些卷宗目录只是一部分,小的办公桌里还锁着一些卷宗目录,小的这就去取来,按照目录将档案室所有的卷宗整理出来。”
一听冯如海手里还有卷宗目录,李雨亭的心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他担心杜瑞琪的卷宗摘要可能会出现在冯如海手中掌握的卷宗目录上。
于是李雨亭故意骂道:“那你还不快去拿过来,还等什么,等我请你吃饭不成?”
冯如海立即听令,又小跑着冲向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不到五分钟,冯如海就拿着一个硬皮簿回来了,李雨亭直将手一伸,将硬皮簿拿了过来,翻开就看。
冯如海赶紧陪笑道:“书记官长,这些我亲自掌握的卷宗目录上记载的全是重要案件和重要犯人的卷宗摘要,我接手这个书记官的时候,曾经将卷宗目录进行过清理。”
李雨亭知道,冯如海说的是日军占领津门时,原来津门市政府的所属官员们当即做鸟兽散,都向南撤退了,现在津门高等法院和地方法院的这些人全是后来成立的华北自治委员会指派的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