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的男人已走了进来。
干瘦,皮包着骨头,也并不太高。
他手里提着刀,从握刀的姿势并不难看出这是一个用刀的好手。
男人进来第一眼就盯着小马,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七八个人边上。
小马笑着道:“竟然在这遇见你了。”
男人不理会,看了一眼就往空了的凳子上坐下。
曾珠眨着如珍珠般明亮的眼睛,道:“他是谁?”
回答她的不是小马,是胖胖的老皮。
老皮缩在小马的身后,显得很怕男人一样,道:“他叫常无意,也是个皮匠。”
蓝兰如星星般的眼睛一亮,道:“也是皮匠?”
张聋子道:“常老刀,也叫常剥皮。”
小马笑着,道:“三个臭皮匠,一个补鞋,一個赖皮,一个剥皮。”
蓝兰感觉喉咙哽住了一样,身体有点不适,她盯着常无意,常无意也盯着蓝兰。
蓝兰是好奇地盯着,她好奇怎么会有人喜欢剥皮,岂非残忍?
常无意的盯着,却不是被蓝兰的美色惊艳,他的目光看破表面白皙光洁的皮肤,像是把整张皮都剥了一样的目光。
冰冷的感觉,传透全身,蓝兰收回了目光,她对常无意感到畏惧。
一只温暖的大手盖在她的手背,抬头看见了微笑的凌玄,仿佛在告诉她,不必害怕。
蓝兰的畏惧减缓了许多。
她也没有再朝常无意看去,常无意也没有看她。
七八个人等的,也就是常无意。
他一个眼神飘过去,把七八个人都刮了一遍,冷冷道:“老规矩,三七分账,你们三,我七。”
后门口的年轻人第一个冲了过来,拿出一沓银票恭敬递上,道:“这半年我共做了十三票,总计三千五百两,半年来吃喝嫖赌,已花了一半。”
常无意笑着,皮笑肉不笑,道:“你小子倒是真会花钱。”
年轻人道:“剩下的都在这里,全部交给您老人家。”
常无意道:“不够的呢?”
年轻人咬咬牙,道:“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常无意道:“很好,很有礼,很老实,我少收点抵数。”
这句话一说完,他的手动了,刀也动了。
一刹那的刀光,眨眼即逝。
刀光散去,年轻人走出去时,左脸已鲜血淋漓,一块皮已被剥了下来。
一块皮只是一块皮,不带一点肉。
血腥的场面令蓝兰有些不适,柳眉微蹙。
珍珠姐妹都没见过这场景,有些错愕。
没有人出声。
常无意做生意,打扰人做生意是不好的行为。
不好的行为,就不该做,不该去打扰,让人把生意做完。
七八个人都交了钱,面是一口没吃,酒也是一口没喝。
面汤好比洗锅水,黄酒比醋还酸。
这样的面,这样的酒,总归是下不了口,入不了喉,进不了肚。
七八个人都走了,生意也做完了。
再开口,就不是打扰了。
小马盯着常无意,道:“常老刀,下次有点眼力见,这里有三位美女,你剥皮吓着她们了。”
常无意在吃面,在喝酒。
吃面汤好比洗锅水的肉丝面,喝酸味比醋还酸的黄酒。
他吃完一碗面,喝完半斤酒,抬头朝小马看来,道:“她们是你的女人?”
小马摇头,道:“不是。”
常无意道:“不是,你就别多管闲事。”
小马继续摇头,叹了口气,道:“常老刀啊,你知不知道我是在救你的命?”
常无意道:“不知道。”
他拿过又一碗面,拿来又半斤酒。
仍然吃着,仍然喝着,仍然刀不离手。
凌玄道:“你最厉害的明明是剑,为何叫常老刀?我觉着常老剑挺不错。”
常无意停下吃面,也停下喝酒。
嘴里比醋酸的黄酒还没咽下,面和肉丝也没嚼碎。
忽然,他一昂头,猛地把嘴里的一口咽了下去,又撇过头盯着凌玄,道:“你在说什么?”
凌玄没有说话,眼睛盯着常无意的腰。
那里有一柄软剑。
常无意的剑。
只有常无意知道的剑。
常无意一手握着刀,一手摸着腰,眼睛死死盯着凌玄。
小马与常无意是朋友,打过架的朋友,可以为对方死的朋友。
他走到常无意的身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