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等人面面相觑,在这个节骨眼上,胡瀛怎么跑出来了?
而且还和东厂的人混在一起,莫非是走漏了消息,太后要提前下手?
胡瀛对曹吉祥说道:“曹公公,你先出去吧,老夫和几位同僚单独聊几句。”
曹吉祥答应一声,招呼人转身退出,却没有走远,而是守在门口。
这些东厂番子都带着刀,吏部那些官吏文书知道要出大事,只好躲得远远的。
胡瀛也不废话,直奔主题:“诸位是不是在准备什么大事?”
王直脸色骤变,却还是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胡尚书何出此言?”
胡瀛摆了摆手,说道:“老夫不是什么尚书,现任礼部尚书是杨老弟,诸位不要胡乱称呼。”
杨善闻言,只得站起身来,说道:“这些年来,全靠胡尚书栽培,下官感激不尽。”
胡瀛脸上似笑非笑,说道:“诸位,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不知胡尚书说的是什么正事?”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你们在此密谋的大事!”
“胡尚书莫要乱讲,我们只是在讨论前线的战事,听闻昨夜打了一场大胜仗,真是可喜可贺!”
胡瀛并未理会,而是伸手拿出几页纸来,分发给众人,说道:“诸位请过目。”
王直接过,只看了一眼,脸色刷一下变得黢黑。
“胡尚书,这是……什么意思?”
“王尚书莫急,老夫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胡瀛冷笑道:“如果说的太明白,就真的没意思了!”
这些纸条上记录着所有人收受贿赂的记录,在朝为官,少不得上下打点,还有每年的冰敬炭敬,说白了就是送银子。
本来都是官场之中心照不宣的潜规矩,却没想到,今日被人拿出来,当作把柄。
这种感觉非常难受,就像吃了苍蝇,恶心的不行。
“这是污蔑,诽谤,有人心术不正,想要陷害我等!”
“行了,大家都是为官多年,谁不知道谁的底细?东厂能查到具体的数额,自然掌握了相应的证据,莫非真的要闹的满城皆知,王尚书才甘心?”
王直沉默不厌,其他人也纷纷变了脸色,杨善说道:“胡尚书,你我在一个衙门办公,下官做过什么,你应该清楚,而你做过什么,下官也清楚,有必要搞这些事情吗?”
两人都是从礼部出来的,一个尚书,一个侍郎,互相知根知底,却没想到,胡瀛突然发难,让杨善有些措手不及。
“那又如何?”
“出了事大家都脱不掉干系!”
“老夫已经告老,而你们都是部堂天官,就算真的陪你们一程又何妨?”
胡瀛的态度很蛮横,却也很有效,就算你们拉上我当个垫背的,那就拉呗,反正我都卸任了,想捞钱也没机会,大不了陪着你们一起死,看谁先认怂!
这一招是真的狠,在场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乱了阵脚。
半晌之后,王直这才问道:“胡尚书,你想要多少银子,给個痛快话吧!”
“银子?”
胡瀛忍不住发笑,说道:“老夫像是缺银子的人吗?”
“那你究竟想要怎样?”
“今日我等打开天窗说亮话,只要诸位成功阻止郕王上位,这些东西就当没出现过,以后诸位依然是朝廷的肱股之臣,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王直问道:“胡尚书,郕王自监国以来,所作所为有目共睹,昨夜又是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这等雄才伟略,足够媲美先帝,再看看皇上在干什么?难道你愿意侍奉一位丢尽祖宗脸面的天子?”
胡瀛冷冷道:“这个世界没有对错,只有成王败寇,百年之后,谁会关心今日发生过什么?诸位不妨想一想,当初太宗皇帝是怎么上位的,如今还有人提吗?只要皇上能回来,以后世人只知道曾经有个监国郕王,仅此而已,皇上才是正统!”
众人再次沉默,所有的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没想到,就差最后一哆嗦,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举起斧头给伱砍了,让你哆嗦!
胡瀛说道:“如果诸位还要坚持拥立郕王,东厂的人就在外面候着,哦,对了,老夫只拿了一部分证据出来,确切地说,总共有一百五十余份,涉及到朝堂大部分管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和诸位一条心?”
沉默,还是沉默,只有沉默。
胡瀛这是准备掀桌子,你让我不好过,那就大家都别好!
终于,杨善幽幽道:“看来,下官要给胡尚书腾位子了。”
胡瀛摇摇头,道:“你放心,礼部尚书还是你来做,老夫接兵部尚书的位子。”
“那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