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乐安着实累得紧,闻言也没推脱,起身道:“那女儿去睡会,晚些时候再去父亲床前侍奉。”
“你父亲床前有我,你好好歇息便是,不要想太多,去吧去吧。”汤茗推着人往外走。
唐乐安被推到门外,张木华跟了出来。
带着她走到一处小院。
“这是府上待客的,你就在这里住下。先好好歇息,两个孩子我叫了奶娘看着,不会有什么事情。”张木华道。
“劳你费心了。”唐乐安道。
张木华随意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目送人远去,唐乐安关上门,走到床旁和衣而躺,一连好几日没能睡个好觉,沾着枕头困意瞬间来袭,头一歪睡了过去。
不过半刻,房门突然被敲响。
脑袋从被子里冒出来,唐乐安浑身疲软赖着不想起,可那敲门声却不见消停,她微微叹了口气,起床去将门打开。
入帘就见宁香郡主。
她微愣了下。
“有事?”
上下打量了眼门内的人儿,宁香郡主面色略显冷硬,“听闻你生了孩子。”
唐乐安顿首。
宁香郡主一滞,又道:“那孩子......”
唐乐安听出那欲言又止,直言道:“不是张木华的。”
宁香郡主像是松了口气般,脸色变得柔和些许,“你的两个孩子长得很可爱,瞧着是个有福。”
唐乐安眼中卷了丝笑意。
“谢谢。”
话音落下,彼此都没再说话。
气氛有些冷清。
“你歇着吧,我先走了。”宁香郡主冲人微一颔首,转身往院中走去。
唐乐安作势便要关门。
走到院中的人,忽而转过身。
“顾云峥眼下已带兵前往沅南国,此事你可知晓?”
唐乐安关门的手一顿。
“不知。”
“他此去,极为凶险。”宁香郡主道。
“......”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
“算了,说到底我不过是个局外人。你歇着吧,告辞。”
脚步声渐远,直至消失在石屏外。
关上门,唐乐安再度躺上床却没了睡意,满头思绪乱飞,似无头苍蝇不知该怎么办。
......
三月初春,细雨如抽丝。
站在廊下,唐乐安伸出手去,凝着缕缕雨水飘打在手心上,眼神沉寂如墨,无言也无语。
关门声轻响,汤茗从房内走出就瞧见那立在廊下,一脸忧愁、满腹心事的模样,她垂眸凝了凝神。
上前两步,柔唤:
“沐儿。”
缩回手,唐乐安侧首。
“父亲可睡下了?”
汤茗点了点头。
“睡下了。沐儿,我们谈谈吧。”
听着这正经的口吻,唐乐安完全侧过身,面对而站,“您说。”
“你在想顾云峥,对吗?”汤茗直言不讳。
唐乐安抿唇。
“母亲,女儿......”
汤茗幽叹,启唇:“有些事情,我本不想告诉你的。我担心说了,你会对他旧情复燃。但如今,却是不得不说了。”
唐乐安柳眉微折,“为何?”
直视着那双桃眸,汤茗道:“因为,我不想我的女儿余生都在遗憾中度过。”
眼眸一扫,望向院中纷纷扬扬的雨丝,她徐徐而道:“这几年在北寒之地,顾云峥对我们唐氏一族多有关照,每隔一段时日便会送去一批物资。亏得他,我们唐氏一族才能在北寒之地免受饥寒交迫之苦。”
“你大哥在军营能熬过这些年,也是顾云峥暗中打点......可以说,我们一家人现在能团聚,有七成都是顾云峥的功劳。”
唐乐安眼睫颤了瞬。
她呐呐地道:
“大哥可曾受过伤?你们可受流寇攻击过?你们......可有给我写过信?”
“你大哥几次在生死边缘徘徊,都是顾云峥的人给拽回来的;流寇袭击是有发生过,在顾云峥的人和黎青枫等人的掩护下,我们成功逃过一劫。”
“至于你所说的信,你父亲自去了北寒之地后,旧疾发作就再握不住笔杆,车遥路远我们也不愿给你增添负担、叫你担心,并未给你写过信。”
唐乐安大脑一片混沌。
她怔然了片刻,冲进雨幕中。
任凭汤茗在身后如何喊,她都没停下来。
一路跑出银青光禄大夫府,来到顾府大门前,扬手拍着大门,砰砰作响!
大门拉开一条缝。
是个看门小厮。
瞧见唐乐安。
他一脸惶恐,将大门给拉开了些。
“夫人,大人不在府中,您——”
话还未说完,人已消失在了眼前。
唐乐安从一簇簇盛开的花园穿行而过,走进玉兰苑,翻箱倒柜地将所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