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算是大事。
仅凭许知婳和殷桦二人无法做主,只能派人将家中的男人们都叫回来,只要还是定远侯这个家主。
定远侯在城外的军营里,他回来的时候,他仅剩的两个儿子也回来了,他身后跟着白重锦。
许知婳上前三言两语将事情道明,等待定远侯发落。
定远侯满脸怒气地坐在上座,死死地盯着跪在堂中的李嫣,若不是他极力克制,他恨不得上前一刀剐了这个毒妇!
虎毒尚且不食子!
他看不上畏畏缩缩的孙子是一回事,可有人谋害又是另一回事!
曾经的他儿子众多,他可以不将部分子嗣放在心上,反正有的是人传宗接代。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本的七八个儿子死的只剩两个,孙子到现在也才四个,万一中途再出个什么事,他还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说!”定远侯猛得拍了下桌子,“你为何要这样做?”
李嫣面色平静地跪在地上,对定远侯的大声怒吼充耳不闻,也不为自己辩解。
她唯一后悔的是不应该在府中动手,被人发现。
定远侯见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怒上中烧,也不想给她辩驳的机会,直接道:“请家法!”
李嫣平静的双眼这才有了一丝波澜,“儿媳无错!”
“无错!”定远侯不敢置信这毒妇还觉得自己没错,“煜宵因你而蒙此大难,你竟还觉得你无错?!你配为人母?”
“儿媳不过是听闻如此能让他变成人中龙凤,有何不可?”
其余人看着冥顽不灵的李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刚刚回府就得知事情经过,实在是骇人听闻,换血要是能改变命运,改变头脑,这世道早就乱了。
就是可怜煜宵侄儿本就体弱,冷不丁又没了半身血,以后只能仔细将养着,入伍是不用考虑了。
定远侯勃然大怒,赏了冥顽不灵的李嫣一顿家法,然后送去家庙,让她静心己过。
至于还在病中的白煜宵只能交给许知婳代为教养,他是不放心白煜宵放在白眼狼三儿子名下,也不想放在老八妻子那个小户出身的儿媳身上。
事情完毕之后,殷桦满脸疲惫的回到杳尘院。
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白煜宵当时虚弱的模样,淡淡摇头,殚竭心力终为子,到了到了还是为了她自己。
白煜宵有这样的母亲也不知是不是他的不幸。
“在想什么?”白晏清轻轻问了一声。
“没什么,只是想到煜宵的以后,想着世间总是会有奇奇怪怪的父母,不爱子女,唯爱自身。”
白晏清:“二嫂应当是十分怕死,否则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她坚信煜宵是灾星,会克死身边人,怕是连睡觉都睡不安稳,万一睡着的时候悬在脖子上的刀就砍下来了呢?”
他对此是十分不认同的,要真有什么灾星不灾星的,那要倒霉也是天下人一块儿倒霉,只倒霉一两个算什么灾星。
顶多算巧合。
“二嫂将这些年身体上的所有不适都归结于煜宵的存在,怎么说都不承认是因为年纪上来的原因。”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年轻的时候还几次流产,身体能好到哪里去?
嘉昌二十五年春
白晏清升为礼部侍郎,他的升迁不可谓不快,有人道贺也有人眼红说些酸言酸语,他都不放在心上。
他凭本事升的官,随那些小人说去。
至少他升官,他的家人们都很开心。
殷桦是真的开心,白晏清的官职上来了,随之地位也同样升高,那么团团的妻子家世也能跟着往上升一升。
她不求儿媳家世极好,只求儿媳品貌俱佳,沉稳大方。
问过团团之后定下通政使楚家的女儿。
楚家的嫡次女楚夕荷小团团两岁,今年才十六,出落得有沉鱼落雁之容,她接触过几次,是个娴静淡雅的姑娘,她很满意,团团本人也很喜欢。
殷桦是越看这姑娘越满意,她现在正等楚家门与楚夕荷一块儿促膝长谈,“你平日在家中都做些什么?”
楚夕荷腼腆笑了笑,“看书习字,也跟着家母身旁学着管家。”
“好姑娘。”殷桦拉过楚夕荷的手慈祥地拍了拍,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些。
楚夕荷双颊不自觉染上红晕,家中也有出嫁的姐妹,那些姐妹们的婆母可没见着有哪个像她这个未来婆母一样,对她的喜爱像溢出来一样。
殷桦自然开心,等楚夕荷嫁过来之后,她再带在身边教上几月,管家权就可以交到儿媳手中,她就做个闲云野鹤富贵的老太太就行。
楚母在一旁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她没想到侯府会看上他们家,别看白晏清才升得礼部侍郎之位,但这身后势力庞大,还有个做皇子妃的女儿,许多人想要攀上关系与之结亲都行不通。
“不是我自夸,我这女儿才情兼备,为人大方得体,我时常以有这样的女儿而感到自豪。”楚母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看得出她是发自内心的以这个女儿为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