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臻正在整理衣襟,听了这话后顿时无言。
裴旭只当她默认,抱着她进内室,赵臻懒得和发酒疯的人计较,让婢女准备好沐浴用的热水。
“你和我一起。”
“不可能。”赵臻喝了口热茶道:“你酒还没醒,在水里胡来容易生病。”
裴旭很听劝,喝完醒酒汤后去沐浴,回来后就把她抱在怀里,他的亲吻毫无章法,身下动作也比先前粗暴,搂着怀里软成水的女子,他声音微带怒意。
“你表兄比你大了八岁,身体瘦弱不堪,还克妻。”他轻咬着身下女子唇瓣,“你喜欢他什么,我哪点比不上他。”
“你不喜欢我后,就看上这种人?”裴旭嗤笑一声,显然极为瞧不上乔氏长公子,“论家世样貌才华,哪个都不如我,你恋恋不舍留在荆州,就为了他?”
赵臻听眼前的男人处处诋毁自己亲信,冷笑道:“谁说我恋恋不舍留在荆州,只为了他?”
最后那点酒也醒了,裴旭定定看着身下女子,呼吸急促,眸中醋意和欲色尽数褪去,松开搂着她的手臂,披上中衣后沉默半晌。
“赵臻,你不能这样对我。”他低头看着她,嘴唇发抖,“我为了你,在凉州挨了两刀,回来的路上遇到暗杀坠马,倘若不是那山坡下有河,我早就没命了。”
“我只想快些回来娶你,爬起来时半点不觉得痛,我在想,我答应过臻儿的,倘若我死了,她肯定难过。”
面色苍白的男人垂眸道:“臻儿是不是盼着我那时就死了,刚好给你新挑的驸马腾地方。”
“我和表兄,什么都没有。”赵臻面无表情打断他的话,“你都有闲工夫打探到我与交州的石涿联手,怎不知我忙到脚不沾地。”
裴旭脸上露出一丝惊喜,随即垂下眼道:“可他留在你府邸过夜。”
她哂笑一声:“你若硬觉得我与表兄有什么,我也不知如何解释,裴相要休妻么?”
“我没有。”他一时慌张,连忙道:“臻儿,我说错话了,你莫要生气。”
方才还满脸委屈的男人此刻活过来了,想起她今日态度,见到自己没有一点惊喜,苦涩道:“我们为何不能像以前那样?”
以前的赵臻把喜欢他写在脸上,在他身边,走路都比寻常轻快些。
“以前那样?”她回避了这个问题,拉着眼前的男人躺下,手指在他后背划出红痕,微叹道:“裴郎,我们可以继续。”
赵臻觉得人世被自己父皇糟蹋成了阿鼻地狱,过往是不忍心回首的,未来是虚幻不可捉摸的,庙堂之上充斥谎言,江湖之远也躲不过哀鸿遍野。
至于他们这些逐鹿天下的人,也在不断添柴加火,叫世间更难熬。
手中权力越大,错信他人需付出的代价愈大,人会变得格外多疑,到头来,她连枕边人也不能相信,一切都可能是假的,唯有此刻紧密相连的快慰是真的。
裴旭先前因为第一次时那句折磨,回回都格外温柔,温柔过头常换来一句赵臻的“裴郎似乎没用膳”。
今日仿佛从赵臻的态度中察觉到什么,意识到他们永远也没法回到从前,裴旭终于后知后觉理解,为何赵臻格外热衷于在他身上留痕迹,且越久越好。
他低下头啃咬雪白柔嫩的肌肤,直到点点红梅刺目,哑声问道:“痛么?”
见她摇头,浑身挠痕的男人披上中衣,含着她唇瓣享受她精疲力竭后难得的乖顺。
裴旭忽然想起,赵臻走前还不允他进公主府,低声问道:“我明日还能来么?”
“白日我与幕僚议事,不大方便。”
“我不去听。”裴旭见赵臻面色微变,找补道:“张老将军的儿子似乎喜欢赵清,这两人情窦初开,倘若见你我忽然不睦,恐怕不大好。”
“什么时候的事?”赵清脸色更不好看了,“她才多大?”
“比你第一次要我亲你时,要大些。”
她有些尴尬,闭上眼道:“算了,你白日里,在北边的院子待着。”
*
赵臻为荆益费的心思愈发多,每年待在襄阳的日子也愈发久。
两三年过去,赵臻都没再有孕,裴旭只当她上回小产伤了身子,闭口不提此事,也自觉没资格提此事。
两人平素忙于公务,赵臻和裴旭在朝事上的分歧愈发明显,下面的臣属斗得像乌眼鸡。
当两人的属下第三次在公主府门前发生争执,险些动手后,赵臻让裴旭回裴府住。
裴氏世代簪缨,在长安的宅子也异常豪奢,平心而论比公主府舒适许多,但他不想离开赵臻。
赵臻从不管他想不想,把裴相撵走后,顺便清查了遍府中还有无眼线。
长公主和丞相分居后,更坐实了两人不合的传闻,赵清每每听到后都撇嘴,小声嘀咕:“你们懂什么?”
裴相可是每个月雷打不动送银子给她,拜托她帮忙在阿姊面前说好话。
还有这几日上朝,阿姊头上的簪子都是裴相送的。
裴旭每日只有早朝能瞧见赵臻,夜里……看她心情,倘若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