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扬卸下宴以行的装扮后,才不慌不忙地进屋见武君侯。
一看到南扬,武君侯气得拿起茶杯就扔了过去,怒斥道:“逆子,你知道你此举有多危险?你爹我才是主帅,你却擅自行动!”
南扬耸了耸肩膀,轻松地笑道:“爹,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再说,儿子帮你这么大的忙,你不犒劳我就算了,怎么还骂我呢?”
武君侯被他的话气得七窍生烟,他轻哼了一声,冷笑道:“你这小子能帮什么忙?没被那两个老家伙扒皮拆骨都算好的了。”
南扬淡然道:“西漠此次的伤亡人数近千人。”
“呵!”武君侯不禁嗤笑了一声,“你这无知小儿,你知道西漠此次派了多少兵马吗?三十万,整整三十万!伤亡近千人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南扬又道:“除此之外,我还烧了他们的粮草。”
听到这里,武君侯终于正眼看向南扬,他语气悠然:“暮凉城距离西漠很近,独奇墨要调集粮草轻而易举。”
南扬不再急于回应,而是随手端起茶杯,浅浅地品尝了几口。苦涩的味道让他微微皱眉,心中暗道:这茶真是难喝。
他随口说道:“我还给他们的士兵下毒了,当然,我们奉国一向行事光明磊落,所以我仅仅是让他们昏睡了三五日。”
听到南扬的话,武君侯不禁一惊:“你真的给他们的士兵下了毒?”
南扬肯定地点点头:“是啊,不然我怎么可能那么顺利地回来?”
武君侯看着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素来行军打仗,下毒这样的事情通常是为人不齿的下策,容易被世人诟病啊!
不过,想到南扬所说的毒无害,只是会让敌人昏睡几天,武君侯的心情很快又平复了下来。
他追问道:“今夜你见到独奇墨了?”
“见到了。”南扬淡然道,“我还见到了骠远将军。”
“他们真的勾结在一起了?”
南扬笑道:“爹,我早就跟您说过,您就是不信。您说宴家是世代忠良,哼,还忠良呢。”
听到儿子揶揄自己,武君侯气得揍了他一拳,“谁能想到宴家真会做此等通敌谋逆之事,再说了,今日夜袭,为父也没拦着你不是?”
南扬轻哼了一声,“那是因为您拦不住!”
“你..你这个臭小子..”
南扬伸手搭在武君侯的肩上,推着他往内室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爹,您年纪大了,身上还有伤,早点歇息吧。儿子辛苦一番,去会会那位宴大公子。”
“老子还没老呢!”
“行行行,您没老,您老当益壮,生龙活虎!”
......
在院落一角的昏暗房间里,几个男子被五花大绑,口中还塞着布条。
正是宴以行和他的几个随身侍卫。
宴以行双目怒睁,瞪着眼前的人。
他万万没想到南扬竟然会出现在安梓城,他和父亲精心策划的一切,唯独忽略了这位无所事事的世子爷。
被别人用不善的目光盯着,南扬微微有些不悦。
他冷笑一声,道:“你再瞪小爷也没用,你们宴家的计划已经落空了。老实交代吧,说不定小爷心情一好,就饶你一命。”
说罢,他向身后摆了摆手。穆寒走上前去,扯出了塞在宴以行口中的布条。
宴以行放声大笑,“死又何惧,不过是预料之中的结果而已。”
南扬挑了挑眉,“是吗?我来替你捋捋啊。今日夜袭后,独奇墨对你们宴家肯定会心生芥蒂,而你们又是替庆王办事,这便影响了庆王的大计,我想庆王应该会很讨厌你们。”
听到南扬口中说出庆王的名号,宴以行不禁一惊。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镇定之色,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你恐怕忘了,宴家在西北,而庆王在西南,两地之间相隔甚远,并无直接关联。”
南扬一拍手,恍然大悟道:“你提醒我了。五年前西漠陈兵之事,也与宴家脱不了干系吧?那时候,宴家是支持东宫的。”
宴以行没想到南扬对当年的事情竟然有所了解,他淡然笑道:“当年之事,可是招家所为,与我宴家无关。”
提及招家,南扬目光幽森,寒意弥漫,他冷冷道:“招家?招家不过是东宫当年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牺牲的一颗棋子,顺便为宴家背负了莫须有的罪名。”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续说道:“宴以行,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何会知道这些事情?”
“为何?”
南扬轻笑了一声,“自然是因为我手上有线索。”
宴以行脱口而出:“不可能,你手上不可能有线索。”
南扬逼近一步,冷笑道:“怎么不可能?你以为我当纨绔的这几年在干什么?”
宴以行一时语塞。
南扬继续说道:“让我来猜一猜。庆王与西漠勾结,无非是想制造外患的局面。至于内忧嘛,东宫和灵凨,我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