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夏!”高峻喊了一声詹又夏,詹又夏停下脚步,侧过身,说道:“你还不去收拾东西?”
高峻愣了一下:“什么?”
“周小姐不是说了,她家不在淮城吗。”
高峻明白了过来,露出微笑:“又夏,你……”
“她是你童年时的好友,你能不管?而且,作为财务要提醒你,这个月我们还没有一笔进账呢。”
“好好好,我听你的,马上去收拾东西。”
半个小时后,两辆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傅砚今开着他拉风的敞篷跑车,副驾驶上坐着江年,苏水凝在后座。
“这车感觉怎么样?”傅砚今问。
“什么?!”风声太大,江年没听清楚。
“你要是喜欢,我经常带你去兜风啊。”
“你说什么啊?!”
jeep车里,高峻开着车,詹又夏坐在副驾驶上,气氛安静而微妙,周语澜打破了宁静:“高峻哥哥,这么久不见,你比以前更帅了。”
“是吗,哈哈哈。”高峻握着方向盘,笑了几声,看了后视镜一眼,“语澜你也比我想象中的漂亮许多。”
“是吗?谢谢高峻哥,我很高兴。”周语澜看着窗外,喃喃自语,“我真的很久……没有卸下面具生活了,窗外的阳光,真的很舒服。”
高峻没有说话,他能理解周语澜,小时候见到她,她就总是戴着面具,也不怎么和其他小伙伴玩,她的内心一定很孤独吧。
周语澜倾身,双眸发亮:“高峻哥哥,你现在是单身吗?”
“咳咳咳咳?”高峻剧烈咳嗽起来,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朝詹又夏飘去,詹又夏也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高峻知道,这个问题自己答错就死定了……
高峻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浮动,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我……”
“我觉得高峻哥哥你,值得很好的人。”周语澜打断了他。
高峻愣了一下,说道:“你也是。”
周语澜笑了笑,她靠在椅背上,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只希望,可以像现在这样,以我本来的面目生活……”
直到夜幕降临,一行人来到了高峻曾经生活过的云港市,周家的别墅在远离市区的半山,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一栋庄园。
傅砚今的手垂在车外,抬起头赞叹道:“啧啧啧,真是有钱人,怪不得他们家的人怕被人绑架,还要戴面具呢。”
高峻说:“好久没来你家了,不知道叔叔阿姨看到我,会不会惊讶。”
“肯定会吧,爸妈有多久没见过你了,你都长这么大了。”
这时,一张惨白的微笑的脸出现在了车前方,高峻猛踩刹车,定睛一看,是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戴着笑容面具的人,嘴角的弧度拉扯到夸张的地步。
周语澜说话了:“那是陈管家。”
“陈管家?”高峻转过头,“欧管家辞职了吗?”
周语澜点了点头:“欧管家年纪大了,而且腿脚不好,几年前就辞职了。”
“原来如此……”
戴着笑脸面具的人说话了:“欢迎各位客人,请跟我进来吧,老爷、夫人还有少爷在会客室等着你们。”
停好车,一行人跟着陈管家走进了大别墅,穿过摆满精美艺术品,奢侈华美的走廊,高峻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是他童年时期的回忆,他和周语澜跑过长长的走廊,视线里是女孩飞扬的裙角,还有毛茸茸的兔子面具。
“高峻哥哥。”周语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经常在这里捉迷藏,你的左腿小腿,还被划伤了,现在还有印子吗?”
高峻愣了一下,想起自己的腿上的确有一道旧伤,于是回答道:“还在呢,这么小的事,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啊?”
“是啊,小时候真的很好玩。”
几人说说笑笑,走进了会客室,会客室宽敞明亮,铺着酒红色的地毯,蜿蜒的楼梯如同爬行的蛇,环绕着华丽的水晶灯。
三个身穿礼服,戴着面具的人坐在桌边,两男一女,詹又夏发现,他们的面具分别是:镶满钻石的长颈鹿、双眸是红宝石的翠鸟、威风凛凛的黄金老虎。
詹又夏低声说:“他们的面具和诗歌中的完全对应……”
“没错。”周语澜说,“所以我家人才十分害怕,他们觉得那首血诗是针对我们周家的每一个成员。”
高峻面色凝重,说道:“语澜,你的面具是……”
周语澜点了点头:“我的是有孔雀毛的鸟面具。”
“……”会客室里陷入了可怕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周语澜叹了口气,说:“爸爸、妈妈、哥哥,我们既然拜托高峻哥帮我们调查,就应该完全信任他。”
三人看了彼此一眼,然后纷纷抬手,取下了面具。
女人上了一定年纪,唇边和眼角都有皱纹,华丽的礼服和满身的珠宝也无法掩盖她眼底的惊惶和疲惫,两个男人,年长的那个脸颊瘦长,蓄着八字胡,年轻的那个模样周正英俊,一双笑眼亲和温柔。